9月18日,星期一,距离那个值得整个民族深刻铭记的特殊日子,还有整整九年的时间。这一天,北京大学迎来了新的学期。清晨的校园里,学生们怀着对新学期的憧憬和期待,匆匆赶往各个教室。
李雅琳早早就就起床向学校赶去,相比之下,李斯年就显得从容许多。他享用完王婶精心准备的早餐后,又出门买了一份报纸,才坐上了祥子拉的黄包车,前往学校。在车上,他展开了那份还散发着油墨香的报纸,正是新鲜出炉的《诗镌周刊》。
这一天,也是《晨报副刊》的新版面《诗镌周刊》首版发行的日子,整整占据了正反两个版面,每周发行一次。
刊首刊登了陈西滢的一篇关于新诗创作的理论性质的文章。他详细介绍了前几日他们举办的文艺沙龙活动,并总结了大家对于新诗创作的心得体会和提出的一些创新思路。这篇文章不仅具有理论深度,还为这个小团体打了一个响亮的广告,让更多人了解他们的存在和追求。
紧接着是李斯年和闻易多的诗作《断章》和《孤雁》。两首诗下面分别附有编者南湖(徐智摩的笔名)的精彩解读,让读者更能深入理解诗歌的内涵和作者的创作意图。除了这两篇诗作外,余下的版面还刊登了六七首精选新诗,都是从报社平时收到的投稿中挑选出来的佳作,整体效果令人称赞。
李斯年仔细打量着整版报纸,版面设计合理,内容丰富多样,包括诗歌、评论、文艺理论等,居然还穿插了几个无孔不入的广告,看来徐智摩这几天确实没闲着,第一次担任编辑就干得有声有色。
徐智摩不仅报纸编得好,对于他们的聚会活动也非常上心。就在昨天,他还通知大家这周末将组织第二次聚会,这次是是真正的文艺沙龙,还确定了《新声新韵:探寻现代诗歌的无限可能》的讨论主题。他希望大家能提前准备一些与之相关的创作思路,并邀请更多的新人参加。为了让活动更加完美,他还设法让报社出资准备了茶点来招待大家,考虑得十分周到。
看着手中的报纸和徐智摩的精心安排,李斯年不禁感叹:有能力的人无论干什么都能迅速上手并做得有声有色。
今天是李斯年第一天正式上班,今天并没有课程安排,但他还是选择留在学校继续修改讲义。他的两门课程——《明史》和选修课分别安排在周三、周六和周五进行,因此他还有两天的时间来准备这些课程的内容。
与此同时,李雅琳在开学之前也在李斯年的鼓励下完成了《最后的莫西干人》的翻译工作,并撰写了一篇关于米国西进运动的历史论文《米国西进运动探微》。这篇论文填补了国内对于米国这段历史研究的空白,虽然在此时并不起眼,但是在后世也是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在结婚前的一段时间里,李雅琳经常陪伴李斯年前往图书馆查阅资料。在闲暇之余,李斯年向她推荐了《最后的莫西干人》这本书。读完之后,李雅琳对米国的滤镜碎了一地,认识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于是,李斯年便建议她利用这段时间将这本书翻译成中文,并进行相关的研究。如今看来,这个建议确实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李雅琳自幼便是学霸,要不然也不会脱颖而出,在北大开始招收女生的第二年就考上这所学校,她对自己的对学业也曾经抱有极高的追求。如今,曾让她烦心的婚事已得到圆满解决,她更希望在学术道路上能与丈夫并肩前行。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她全心投入到了书籍翻译和资料整理的工作中。
“西进运动”在米国历史上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可以说这场运动重塑了米国。它推动了米国领土的大幅扩张,从东海岸一直延伸到太平洋沿岸,最终塑造了一个横跨北美大陆的国家。若要深入了解米国,这段历史无疑是绕不开的重要篇章。
李斯年在阅读了妻子的作品后,感觉不错,抓住了原文的精髓。他稍作润色后,便委托胡师兄将《美国西进运动探微》一文投稿至《新青年》杂志发表。这份在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中发挥了巨大作用的刊物已经重新迁回了沪上,并成为了沪上Gc主义小组的机关刊物。
至于李雅琳翻译的《最后的莫西干人》一书,则被他邮寄给了商务印书馆的张元济先生,请他帮忙出版。而李斯年所着的《魔都》一书,在离开沪上之前也是交由张元济先生负责出版的,不知现在是否已经面世。
两天后,在北京大学文学院红楼的一间教室内,学生们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等待着上课。经过蔡元培校长的一系列改革措施,现在的北京大学已经发展成为一所拥有文、理、法、医、工、农六个学院的综合性大学。随着学科的不断拓展,学生人数也在持续增长,目前在校学生总数已超过三千五百人。其中,文学院的历史学系、政治学系、社会学系、教育学系,以及部分理工科院系的学生都需要修读历史课程。
《明史》课程作为断代史教学的一部分,相较于“通史”课程而言更具专业性。因此上这门课的学生相对较少,但教室内依然坐满了六七十人。
坐在第一排的李雅琳正在与身边的两位闺蜜分享自己翻译外国文学作品的经历。此时,许多大学生,尤其是女学生,在初级教育阶段大都是就读于教会学校。因此,她们的外语能力普遍较强,不仅将外语作为教学语言,更将其融入日常生活中。
一些能力出众的学生会尝试进行翻译工作,将国外最新的文章和资讯译成中文,投稿到报刊杂志上。这既能锻炼他们的外语能力,又能赚取一些零花钱。
而报社也热衷于刊登这类富有异域风情的文化知识,因为这些内容往往能吸引更多读者的眼球,进而提高报纸的销量。
然而,像李雅琳这样一口气翻译出三十多万字大部头的作品的学生,实在是屈指可数。她也是得益于李斯年的帮忙,才将开始的目标就定的这么高。
李雅琳身边的两个闺蜜对李斯年充满了好奇。上次见面就是一顿饭的功夫,但是对方始终彬彬有礼,饭桌上还听到对方居然创作出了连外国人都争相阅读的小说,更是感到不可思议,进而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不仅是他们俩,很多认识或者不认识李雅琳的同学都对李斯年充满了好奇。
一方面,是因为李雅琳是北大公认的校花,从入学伊始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入学才半年,就选择休学回家结婚了,因此,作为这场婚姻的另一方,能够赢得美人心的李斯年,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大家关注的对象。
另一方面,李斯年虽然到北大才短短一周多的时间,但他的才华却已经传遍了整个北大校园。他的诗作《致橡树》、《断章》赢得了无数文学青年的喜爱与赞誉,而在哲学领域的成就更是令人瞩目。如今,学校的布告栏上还贴着恭喜本校教师李斯年的哲学论文在米国顶级专业杂志上发表的通告。这就如同后世一个普通讲师突然在《自然》或《科学》等权威杂志上发表文章一样,必然会引起轰动,是很给国人长脸的事情。
但是,毕竟这个话题已经聊了好几天了,慢慢的聊无可聊之后,三个女生的话题就转到了这门《明史》课的老师身上来,,开始猜测新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蔡元培执掌北大以来聘请了很多留学归来的年轻学者,但是北大的教授队伍中还是有很多科举出身的老学究,尤其是文科课程,像是姚永概,林纾等人。
冯沅君好奇地问道:“对了,雅琳,你们家那位这学期到底是教什么课啊?有时间你带着我们去旁听啊,也算是支持他的工作了。”
李雅琳微笑着回答道:“他应该是教西洋哲学课吧,他在来北京之前就一直在准备这门课的讲义,为此还特地写了一本书并已经出版了。”
凌叔华听后羡慕地说道:“哇,真不愧是大才子,竟然能为了一门课程专门写一本书,实在是太厉害了。”
就在她们三人聊得兴高采烈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