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济和蔼地问道:“无妨,李贤侄,你父亲的身体近来如何啊?”
李斯年恭敬地回答道:“多谢张伯父关心,前段日子,我特地回乡探望,看到他老人家身体状况相当不错,精神矍铄,前几日,我父亲也随我一起来到沪上,待有机会,我一定带他老人家去拜访您。”
张元济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有为的年轻人,眼中满是赞赏:“好,很好。润民兄的子女果然都非常的优秀。”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一旁的李雅琳,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李斯年微笑着介绍:“张伯父,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李雅琳。我们计划过段时间就会完婚,我父亲这次来沪上,主要就是为我们操办婚事的。到时候,还希望张伯父能赏光出席我们的婚礼。”
张元济打量着李雅琳,点头称赞:“真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们的婚礼,我若有空,必定会到场庆贺,我和你父亲也有好几年时间没有见面了。”
李斯年谦逊的说道:“伯父谬赞了。”
张元济的目光又盯着李斯年桌上的草稿,颇感兴趣地问道:“斯年,我刚才见你在撰写哲学方面的书籍,能拿来让我看一下么?”
李斯年立刻将草稿双手奉上,并拉出椅子,恭敬地请张元济坐下,说道:“这是我刚起草的初稿,内容还很杂乱,还请伯父不吝赐教。”
张元济缓缓坐下,开始仔细地翻阅草稿。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这位贤侄野心还挺大的,这本书的内容不仅全面梳理了西方哲学从古希腊罗马时期到20世纪20年代近两千余年的发展历程,还深入地探讨了近些年流行的实用主义哲学和逻辑分析哲学。更令人钦佩的是,李斯年还在这本书中,对哲学未来的发展方向做出了大胆的预测。
整本书的叙述方式通俗易懂,与生活紧密相连,使读者能够轻松地理解哲学思想和历史的脉络。这无疑是一本极佳的哲学普及读物。
张元济看了一会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问道:“贤侄,你这本书写得真是不错,非常适合帮助国人深入了解西方人的哲学思想和思维方式。我看,这本书可以由我们商务印书馆代为出版发行,你认为如何?”
李斯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心中一阵激动。他原本只是打算将这本书作为今后给学生讲课的教案,没想到竟然有机会出版发行。他连忙表达感谢:“多谢伯父的肯定,若能出版,我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张元济笑着说道:“这本书若是不出版,那真是太可惜了。哦,对了,我此行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想要向你请教。”
他这时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过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再去找那些资料了。眼前的李斯年,这位专研哲学的年轻人,无疑能更准确地帮助他评估那些旧书的价值。
李斯年立刻回应道:“伯父,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张元济说道:“我看贤侄对于西方哲学研究的十分深入,不知你是否了解davidhume的哲学思想?”他照着那本旧书的作者一栏,读出了这个对他来说还有些陌生的名字。
李斯年回答道:“您说的是大卫·休谟先生吧,他是苏格兰启蒙运动时期的核心人物,在整个西方哲学史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张元济点点头:“哦,我之前也对他有所耳闻,但了解不多。你能给我详细介绍一下吗?”
李斯年说:“当然可以,我对这位哲学家还是很了解的。事实上,我的毕业论文的灵感就来源于他所写的《英国史》一书。当时老师给我布置了作业,我通读了整本书,深受启发。”
张元济有些好奇地问:“这位先贤不是一位哲学家么?怎么会写出《英国史》这样的书呢?”
李斯年解释道:“休谟最初就是以历史学家的身份成名的。他所着的《英国史》一书在出版后,成为英格兰历史学界的基础着作长达六七十年之久。”
随后,李斯年详细地向张元济介绍了大卫·休谟的哲学思想和主张。他最后总结道:“大卫·休谟的许多哲学思想对于当时的思想界都可谓是一种颠覆。他提出的彻底的怀疑主义的观点,特别是在因果关系的认识上,挑战了传统的哲学观念,为后来的哲学思考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方法论基础。因此,这是在哲学历史上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
听完李斯年的介绍,张元济拿出了那几本外文书籍,希望李斯年能帮他看一看,做个评价。
李斯年首先拿起了那本厚重的《英国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轻轻翻开书页,对张元济说道:“伯父,这本书和我在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借到的那本是同一个版本的,它是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哲学丛书中的一本。这本书不仅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还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等到张元济离开后,李雅琳带着调侃的口吻笑道:“斯年,你这还没正式成为老师呢,就已经有教科书准备出版了呀。”
李斯年也笑着调侃回去:“我看呐,等我们到了北京以后,你可以考虑转学哲学专业,正好可以提前预习一下。”
李雅琳却皱了皱眉头:“我总觉得哲学太深奥了,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历史。”
“那是别人教的哲学,”李斯年自信地说,“如果我来讲授的话,肯定能让学生听得入迷。你看,刚才张伯伯不都夸我写的书籍既通俗易懂又富有深度嘛。”
李雅琳眼睛一亮,建议道:“既然你教学这么在行,那也可以尝试教授历史啊。现在我们华国对西方历史的了解太肤浅了,缺乏深入的研究,大家总是随波逐流,没有自己的见解。就像你给我推荐的那本《最后的莫西干人》,让我看到了米国历史的另一面。以前老师提到米国的‘西进运动’,总是把它描述得充满传奇色彩,但我没想到其中竟然隐藏着那么血腥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