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将军,凤将军你怎么样?”秦木牧立刻迎上来,将她扶住,脸上的焦急和关心倒是真切的。
凤惊燕看着他,不免心里有了摇头的冲动——经历过生死剧变的男孩,居然还保留着这么一份清澈,倒也着实难得。
凤惊燕一动不动,等着那一阵最厉害的疼痛感过去了。这才站直了身子,抬起手,有些颤巍巍的:“没事了,木牧,你站着就是,不用理我。”
秦木牧倒也是乖巧,看着凤惊燕虽然仿佛是十分畏惧的样子,却也是听话体贴。
这七天的日子着实有些难熬。
特别是凤惊燕愈发虚弱的身体,还有少年一直不曾传来的消息。
凤府乃至整个齐国的空气里,都隐隐含着些暴躁。
凤惊燕也不是见不到别人舒服,只是自己焦躁的时候,自然没有了与人应酬的心情。而,那些个手下平时看起来还能忍受的错误,如今落入眼底,便可以让她厌恶到咬牙切齿。
她也早担了“罗刹”的名号,现在不过是坐实了些罢了。
楚怜坐在床边,替凤惊燕把了脉,神情变得十分凝重而纠结。
“不行,凤将军,不能再等了。”楚彻的声音斩钉截铁,严肃决绝地看着凤惊燕,“再拿不到解药过来,等毒素遍及将军的五脏六腑,那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凤惊燕冷漠地躺着,心底却是一阵平静的冰凉。
倒不是她不想活命,只是她总相信自己不会如此轻易死去的。
“皇上驾到——”
威严的宣报声,传入凤惊燕耳朵里,只是愈发让人有了想杀人的暴躁感——恼人的苍蝇!
“该死,那老头就不能让我们主子安生一会儿啊。”碧莲看着凤惊燕强作无恙地从床上爬坐起来,忍不住一副心疼的样子看着主子,出口也免不了有些犯上欺君了。
凤惊燕看着窗外,“呵呵”地笑着,伸手接过楚彻手里的药汁抿了一口,狠狠地开口:“他要是太不安生,那位置也该换个人坐了……”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凤惊燕脸上依然保持着淡笑,熟悉她的人早已经明白她的心情有多么的糟糕。
“愣着做什么。”凤惊燕冷哼一声,伸手推了推此刻发呆一般站在床边的秦木牧,“扶我起来,皇上来了不去接驾,那可是不敬之罪。”
秦木牧看凤惊燕脸上一副好似藐视的表情,大约觉得“不敬之罪”也不过了了,向凤惊燕伸手的时候,不免还带着些疑惑的。
外面倒是阳光明媚,景色灿烂。
只是景由心生,这些个景色落入凤惊燕眼底,却愈发让她觉得厌恶,甚至好像在嘲笑她一般的。
“参见皇上。”
“平身吧……”
凤惊燕表情淡漠地站起身来,再看到站在皇上旁边的顾惜朝之后,忍不住愈发觉得额头发痛。
“驸马?”
顾惜朝点点头:“凤将军好。”
凤惊燕虚应着。
虽然説上位上坐的是九五之尊,凤惊燕也不想难为自己这样站着,何况她现在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让人端了一把舒适的红木椅子过来,凤惊燕自顾自地坐下了,也懒的理会会不会再被扣上什么罪名。
“凤将军,听説你病了?”
凤惊燕“嗯”了一声没有否认:“回陛下,臣偶感风寒。”
皇上笑了笑:“哈哈,这可不行,若是凤将军不好好照顾自己,又有谁能替朕守着这江山,守着朕和朕的美人们啊……”
“皇上多虑了。”凤惊燕自顾自地坐着,悠闲的,舒服的接过秦木牧手里端着的茶水,慢悠悠地喝着,“凤某虽然不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却也不可能让这些小病折腾得太厉害。”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希望臣死?微臣不明白。”
“啊?不是,不是,自然不是。”皇上张狂地笑着,“凤将军可是起过几百年才出现的一个贤臣良将,还是个难得的女良将,朕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希望凤将军有什么意外呢。”
顿了顿,却又説:“但是,这万事有了妥善的准备,将来出了什么事情,才不会兵荒马乱,手脚无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