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的人应该办事的时间里,凤惊燕走过去在碧莲身旁蹲了下来,仔细打量着——她看起来并不好,脸色苍白,气息一会儿急,一会儿缓……凤惊燕微微蹙眉,运了些内力放在她心房处。
抱着她的少年身体修长却隐约强壮,这样的外貌和他被传说成神迹的轻功一点儿也不匹配,然而不可否认,他这样的身形可以十分轻易地将碧莲整个人环在自己的怀里,用好似孩童在母腹里的姿势,让人轻易感觉到“安全”二字。
“主子,楚大夫到了。”凤惊燕听到身后的声音,轻应了一声“嗯”,慢慢地收了内力。
楚彻走进来,冷冷地看着凤惊燕,顿了顿,开口道:“凤将军,你脸上都是血。”
“……”凤惊燕愣了愣,刚才全副心思都放在碧莲身上倒不觉得,现在经楚彻这般一提醒,忍不住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上,果然是凝固的血迹,隐约还是一些血腥的味道。
“放心,凤将军,不是你自己的。”楚怜又说着,接下来就不再看她,而是走到碧莲身前,蹙眉朝环着她的那个少年开口,“愣着做什么,将她扶到床上去。”
这里毕竟是凤惊燕的地盘,男人虽然焦急,却是侧目向凤惊燕请示了一下。
凤惊燕“嗯”的一声,点点头。
少年应了一声“是。”立刻迫不及待地将碧莲抱到凤惊燕的床上……
凤惊燕站着,看着少年小心翼翼的模样,他怀里的碧莲看起来依然十分虚弱,却……好似被保护得很好。
也曾有一个少年这般小心翼翼地对自己。
曾经……
凤惊燕愣愣地站着。
旁边伺候的丫鬟给凤惊燕拧了湿热的锦巾,恭敬地递给凤惊燕:“主子。”
虽然依然是恭敬的模样,凤惊燕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种刻意讨好的感觉,比起碧莲和那个男人伺候她的时候那一种自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嗯。”忍不住微微蹙眉,凤惊燕随意地伸手接过湿润的锦巾,沿着额头往下擦拭……额头,鼻尖,脸颊,隐约回忆起好似昨夜有一个人也是这般沿着这样的位置吻着自己。
本来白皙的锦巾上,凝固的血迹融化开来,好似开了一朵妖艳的血花,散发着食人一般妖媚味道。
梦里本来模糊地情景又好似变得清晰了起来。
——“果然,到最后我还是要为你死的。”
——“燕儿,如果我死了,你大约还是会伤心吧。”
……这些若隐若现的声音,此刻又在脑子里响了起来。
果然是那个人。
凤惊燕这般想着,感觉自己本是十分淡然的心情,好似又有了起伏。走到床边的时候,楚彻已经替碧莲把了脉,开了药方子。
“碧莲她?”
看凤惊燕过来,楚彻淡淡地看了一燕:“你放心吧,她落到我手里,我不会让她毁了我的名声。”
楚彻若无其事的话,却倒真是令凤惊燕安心了些,只是看着床上的人紧闭眼眸,一副永远要睡过去的模样,凤惊燕开口问道:“既然如此,碧莲她什么时候能醒?”
“放心,很快,最迟不出三日。”楚彻一边在收拾药箱,一边朝凤惊燕平淡地开口。
凤惊燕终于觉得满意,点点头。
在碧莲身边坐下,凤惊燕低头盯着床上躺着的女人看着。这个女人失而复得,令凤惊燕心底舒坦了许多。碧莲,她的回归,算是这些日子以来对凤惊燕唯一的安慰了。
楚彻往外走。
凤惊燕的视线却都落在碧莲身上。
“对了,凤将军。”楚彻好似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住脚步,回眸朝着凤惊燕看着。
本是将全部精神落在碧莲身上,这会儿听到楚彻的声音,凤惊燕自然是要抬起头来,看着他。
“说到受伤,将那血迹留在身上的人,他才是真的生死不明了。”楚彻说得轻松,听到凤惊燕耳朵里,却好似轰隆隆地在打雷一般,脑子里“嗡嗡”的一声,好似炸开了一般。
“你是说……他?”凤惊燕从来不怀疑楚怜和楚彻的医术,也明白他们即使只是从凝固的血迹里,也能看出一个人受伤的程度。然而,这会儿,凤惊燕却依然然不住多问了一句,好似有些难以相信一般。
楚彻依然是十分冷漠的模样,轻缓开口:“凤将军,就是我说的那样。”
“……”
“怎么,凤将军怀疑我的话。”楚彻冷冷地开口。
凤惊燕摇头,又愣了愣,慌神之间,楚彻却已经走出屋子。
“生死不明……”凤惊燕无意识地呢南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