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味道更浓了些,凤惊燕在愈发焦躁的气息里,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着身侧的男人,直到他凑上嘴唇吻了她。
浓郁的绝望的感觉里,两个人身上的血腥连在一起,凤惊燕感觉到男人在她空腔里绝望地搅动的舌头,仿佛带着抵死缠绵的疯狂……
而后
“呼呼……”激烈地喘息。
凤惊燕猛然惊醒,整个人好似被雷击中一般地从被褥之间惊坐起来,额头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渗。愣愣的转头看向外面,依然是黑压压的一片,偶尔有几声若有似无的蝉鸣,却也是幽静而深远的,凤惊燕确实再没有一点儿困顿睡去的心情。
“主子……”碧莲连忙从旁边才床褥上爬了起来,一脸担心地看着凤惊燕。
凤惊燕愣愣地看她,疑惑地在帐子里扫视,却未感觉到一丝一毫那个男人的气息。
“主子,怎么了?”碧莲走过来,又靠近了些,低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凤惊燕好似十分纠结的模样。
凤惊燕愣了愣,恍神一摇摇头:“没什么,碧莲,你给我拿一杯茶。”
“是。”碧莲只是随手披了一件披风,款款而小心地拿起茶壶,又给凤惊燕端了一个茶杯,倒满递了过去。
烛光摇曳,凤惊燕举着茶杯,低头间却见那水中好像忽然浮起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男人温顺乖巧的冲她笑着,胸口流出的鲜血,在这茶水里融化开来,荡漾成一圈圈的红色晕圈。
“嘭——”的一声,凤惊燕的手忽然一软,那茶杯就这般摔了下去,在地上砸碎了,一片一片,在地上温润地散开的模样,那个男人的身影也便从她眼前消失了。
凤惊燕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心底有些发凉。
这样一个噩梦,真是得简直有些触目惊心,整个人好似死了一遍一般的疲惫,甚至是连那个男人身体上的温热的触觉都好像是可以轻易回想起来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血腥味道,这会儿好似都弥漫在四周的空气里。
“主子……”碧莲唤了一声,看疯惊燕依然痴痴愣愣的模样,蹙眉自顾自地俯下身子,连忙收拾起来。
凤惊燕在辽源的时候,好似能够预见的痛苦里,心口茫然地纠结在一起。现在的情况,在凤惊燕看来,实在不觉得比这一场“一同死去”的噩梦好上多少。
早瑟瑟的寒意里,凤惊燕忍不住觉得痛苦的茫然,很多事情本就是如此,你越是害怕它会发生,便越是容易发生,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惊燕就这般干坐着,如何也不能再睡去。
明明夜晚才不过只是过了三分之一,睡意却已经消耗了一大半。想要重新睡去,那好似已经不可能了。
“主子……”碧莲贴心地端了热水,然后将跪蹲在凤惊燕的身前,将她的脚放入温热的感觉里。
凤惊燕的脚却正是她全身最敏感的地方,这般被温柔包围着,整个人也就变得舒服了许多。从上到下的酥麻感觉,暖暖的,甚至让凤惊燕那憋在胸口的寒意都好似被驱散了。
奇异的呆滞里,凤惊燕重要觉得轻松了一些。
那时候那个少年也是这般伺候她的,对于她,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现在从男人口里说出来,倒好似自己愧对了他?!
凤惊燕苦笑一阵,觉得滑稽一般的无聊。
“凤将军……”帐外的声音响起。
凤惊燕懒懒地眯着眼睛,挥一挥手。
“是,主子。”碧莲贴心地将热水端了放在旁边,然后又用锦布替凤惊燕擦拭干净,给她重新套上了靴子。
“进来。”等一切恢复到重要可以对公的模样,凤惊燕这才朝外面的人开了口。
碧莲静默地站在一旁,她的武功和能耐十分强大,若不是雌伏在凤惊燕身旁,她本可以要的更多。她身上的忠诚让凤惊燕放心,当然,若是没有发生什么自己不能预料的感情,那自然是更好了。
进来的大约是守夜的侍卫,一个十分年轻的男子,倒是小心翼翼的,谨言慎行的模样:“报告凤将军,外面有人说要见您。”
如此三更半夜?
凤惊燕蹙了蹙眉头,却并未再多做思考,只是扯了扯嘴角,懒懒地问一句:“谁?”
“回将军话,她说自己姓楚……”
楚?
惊喜一般的,凤惊燕猛然从位置上站起来,急急忙忙地披上了从碧莲手里接过的披风,随意地披在身上,然后走到那个侍卫身旁:“快带我去见她。”
“是,将军。”侍卫虔诚地应着。
凤惊燕的眼角忍不住挑起一些笑意,眉眼之间难得融化了许多寒意,整个人微微有些明媚起来。
心底的焦急和表面的淡定,让凤惊燕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奇妙的违和感。直到看到笑盈盈的楚怜的时候,凤惊燕才感觉整个人好似一瞬间鲜活起来似地。
“燕燕……”楚怜笑得明媚,跳跃着冲着凤惊燕轻呼着,而她身后跟着的秦木牧就显得腼腆淡定得多。
年轻的少年果然长得很快,只是短暂的日子不曾见到,就好似猛然抽长一般地疯狂起来。那种稚气的感觉愈发少了些,整个人显得十分淡然的模样。但是楚怜,一跳一跳没有定性,倒仿佛是那一个年纪小一些,需要照顾的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