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当时就笑着允了,叫总管拟了圣旨送去广陵。
肱骨老臣来长安给小辈提亲,做君主的怎么能不成人之美。
况且,圣上也很想知道,老将军看上的孙媳妇是哪家的,又是为了哪个孙辈亲自来长安提亲。
君主也是人,也有好奇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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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辆马车缓缓驶向崇义坊。
红色的车帘外,几串玛瑙珠子叮当作响,带着红色流苏的木牌左右摇晃着。
街边的行人见着木牌上的字,纷纷好奇的往马车里瞧。
“穆将军府,可是那位除夕前跟穆家分了家的穆将军?”
“不然呢,这长安还有几个穆将军府。”
“是啊,分了家后,穆将军带走了将军府的牌匾,以前的穆将军府现在已经换成了承恩伯府。”
“看这马车的装饰,应该是那位穆三姑娘吧。”
“说错了,该是穆二姑娘,都已经分了家,哪还能照之前的排行。”
“是啊,我听说穆二姑娘惯爱红色,常年着一袭红衣,这马车应是按她的喜好装饰的,里头该是穆二姑娘无疑。”
“听说穆二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也不知是何模样?”
“做你的事吧,人家生的什么模样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嗐,我这不是好奇嘛。”
马车里,穆灵溪对外头的谈论恍若未闻。
她眉头紧紧拧着,眉眼中满是担忧。
“姑娘无需太过担心了,禀报的人说了,表公子没有受伤,只是回来的路上淋了雨,受了风寒,这一夜过去,想来已经无碍了。”
朝颜知道自家姑娘所忧为何,便出声安抚道。
穆灵溪轻轻叹了口气,“总要亲眼见到容表哥无碍我才放心。”
“也不知道容表哥这是得罪了谁,三番两次召来杀身之祸。”
紫竹林那次,她隐隐从哥哥口中知道是景时卿做的,却不知这一次,是否又是他!
“姑娘先别急,待见到表公子问问就。。。啊!”
朝颜的话还未落,马车突然开始剧烈摇晃。
穆灵溪眼疾手快一把将朝颜拽到自己身边,同时朝外头道,“怎么回事!”
车夫也被这变故吓的不轻,第一时间便要喝停马,可是马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越跑越快,还夹杂着几声嘶鸣。
“吁!”
“姑娘,马不知怎么发了疯,姑娘坐好。”
眼见马像无头苍蝇似的疾驰乱撞,车夫急的满头大汗。
撞了物件照价赔偿就是,要是撞到人麻烦可就大了!
“让开,快让开!”
“马惊了,快让开!”
好在这个时辰街道上出行的人少,又不在闹市,一路上除了小贩倒没有多少行人。
听到说惊了马,小贩们连摊位也不管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开玩笑,摊位哪有命重要。
穆灵溪一手搂着朝颜,一手死死拽住座位,努力保持着平衡,但马越跑越快,马车摇晃太甚,她已经很难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