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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母亲24（第2页）

飞速刷着论坛上一个又一个帖子，还真有种战争迫近的感觉呢。宇文所在的国度倒是颇为尊重赛尔机器人的权力，因此宇文觉得如果战乱爆发，他肯定会加入本国的防卫军，保护自己所在的国度尽可能不受太多损失。

其实宇文之前已经试过很多次报名参军了。无奈军队里招收赛尔机器人的名额很少，总是参军不成。但若真的有军力紧张，军队也许还得求着他这种有志青年加入呢！宇文幻想着自己参军立功的各种情形，再加上不断刷帖子，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夕阳染红了天际，宇文不得不感叹，美好的一天总是结束得如此之快。不过，毕竟他也该回家和母亲窝在一起，顺便刷刷动漫玩玩游戏之类的。

突然一阵凄厉的哀鸣响彻天际，宇文不禁疑惑，这最近好像也不是什么重大战争的纪念日呀？街道上下班的众人仍然盲目地行走着，购物街上一片灯红酒绿，整座城市仍然如同一座夕阳下地花园一般美好。

直到地狱之火从天而降，花园之城燃起烈焰，和平之民四散奔逃。

*****

很久之前，宇文就向母亲科普过，遇到空袭要立马向隧道等人防设施奔跑，可如今他却像个傻子一般，逆着人群，冲撞过无数人流，向着家的方向跑去。跑过混乱的人流，跑向燃烧的大楼，跑过烈焰中的楼梯。漫长的奔跑仿佛就发生在一瞬，宇文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就像每晚下班一样走进家门，是的吧？只是今天家里好乱，毕竟到处都是火。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躺在窗边的躺椅上小睡，一本书放在她的腿上。但当宇文走上前想要唤醒母亲带她赶紧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

本来按常理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你到底在期待什么。。。。。。不！这不可能！一定，一定不是这样的！

人类和赛尔机器人不一样的，怎么可能在满是浓烟的屋子里呆这么久。。。。。。但是，我的母亲，一定还在家里等我回来，等我陪她！至少也该等我把她救走！！！

母亲的双手已经没了温度，母亲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母亲的气息已然消失。她看起来，真的好像是沉沉地睡着了一般，就像昨天晚上，就像每一天晚上，在宇文的注视下沉沉地睡着一般。。。。。。

什么是死？宇文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什么是死。在他面前，母亲就如同沉沉睡去一般，但是，却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与宇文说一句话了，就只是留下面前这具充满回忆的躯壳，真正的母亲，永远都不知道她去往何方了。死，正是永远的分隔呀，永远无法突破了。。。。。。

宇文轻轻晃动着母亲，他突然很想笑，觉得母亲一定是在和他玩一个装睡的游戏吧，他幻想着母亲突然睁开眼，“啵”地吓唬他一下，然后露出笑容。。。。。。

宇文跪倒在地，将头埋入母亲的双膝之间。与母亲曾经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曾经，也是这么一个黄昏，就是这样一个女人，非常无聊地，把雪糕涂在这个铁娃娃的脸上，笑着问他说，能不能感受到雪糕的甜味呢？然后还有一件事，就是以后我这个女人，就是你的母亲啦，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母亲呢？

。。。。。。

眼前的一幕化为碎片，宇文坠向寒冷的冰窟。“母亲！”他绝望地大喊：“不要丢下我！让我，让我随你一起离开呀！”他痛苦地扑向大地，十指在大地上留下错乱的抓痕。

他看向黑暗的穹顶，发现已无回到母亲身边的路。他仰天发出咆哮，将雪藏了数年的苦，在这一刻化作最痛苦的哭嚎响彻极寒之窟。

剑紧紧握在手中，他挥砍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罪恶的，将他与母亲分开的罪人！周围的人在他狂暴的剑击下连连后退，最后只剩下暗色的高个子，好像身负重伤了，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躲避，死亡圣剑便径直向前刺去。

“宇文，不要！”一个女孩冲了出来，跪倒在高个子面前，用她的高举过头顶的双手紧紧接住那剑，不允许剑再向前半分。

看着眼前那手接白刃的女孩，宇文的脑中只觉得阵阵轰鸣，而后一切都明晰了起来——这一切的人与事在他眼前突然又有了定义，宇文才知道自己居然是陷入了一场过去的长梦之中。

圣剑猛地收回剑鞘，宇文想重新恢复冷静与镇定的状态，但他做不到。他刚才差点杀了混沌布莱克，更重要的是，红棠用空手接住了死亡圣剑，那是宇文完全无法相信的奇迹。

“红棠，布莱克，大家还好吧？”宇文捧起红棠的双手，却发现手掌之中没有任何伤口：“真是不好意思差点伤了大家，我刚才陷入了十分痛苦的回忆之中。。。。。。”母亲的记忆又一次在宇文脑海中闪过，宇文实在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宇文。。。。。。”地尚仁欲言又止，最终犹豫再三，还是向宇文道出真相：“宇文，刚才你拿起来的就是那种稀有材料——记忆水晶。但是已经受到了混沌的腐蚀，将你困在记忆里了，好在布莱克及时赶来将水晶打碎。”

“但是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那段记忆真的太过于强烈了，以至于你成了一种特殊的介质，整个寒冰洞窟中每一处平滑的冰面上都映照出了你的记忆！很多走失的人正是跟着这些影像找到这里来的。是的，我们。。。。。。大家都知道了你失去你的人类母亲的悲伤往事，真的对不起。。。。。。但请不要再难过了，我们大家都是你的朋友，会一直陪伴着你的。”

“宇文，不要难过了。虽然我们之中很多人没有父母，但是我们能理解你的悲伤”红棠走上前来握住宇文的双手：“你知道吗？我在黑暗的德拉库尼娅遭遇了你曾经的同僚，天启之饥荒骑士希烈世。在被他的邪恶与恐怖气息压倒之时，我才想到你，想到你即使身为天启骑士身上却完全没有黑暗与恐怖的气息。这正是因为你曾经被爱，你也懂得爱。”

“是的，宇文，听我一言。你的人格正是由你的人类母亲所塑造的，而正因为拥有一位充满爱的母亲，你才拥有能看破神国虚妄的谎言的人格，觉醒而脱离混沌的神国！”混沌布莱克想起之前自己在此地回忆，关于他罪恶叔叔的回忆，不禁感慨万千。

朋友们的安慰让宇文身体重新充满了温暖，但仍有一道阴影横在宇文心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宇文苦涩地说道：

“那段记忆。。。。。。还有最后一段没有显示。当我因悲痛而昏迷于母亲身旁时，我看到了一个幻象。血红色的神灵出现在我面前——他自称混沌魔君索伦森。”

“混沌魔君开口许诺，如果我向他献上自己的虔诚，作为回报他就可以将我变成一个真真正正有血有肉的人类孩子，然后，我就可以随着母亲一同死去。。。。。。”

“就为了他的承诺，我加入了教宗的贝塔神国。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诺言实现了吗？事实是，魔君再也没有在我面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