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清李锦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金舒,深吸一口气,那些竖起来的汗毛才渐渐平缓。
为了以防万一,她不动声色的,往李锦的反方向,挪了一步。
云飞无暇去听身后的动静,他的目光和思绪,全部汇集在眼前的凶案现场上。
倾倒的桌子,破损的脸盆架子,虽然满屋狼藉,血迹却主要分布在被害人倒下的屋子角落。
以那里为一个,墙壁上,屋梁上,床上……均能看到喷溅状的大量血迹。
还有光着脚的女性足印,以及穿着鞋的,和厢房里大小一致的男性血足迹。
“先生来帮我搭把手吧。”云飞小心翼翼的迈进去,“把这个屋子,恢复到搏斗发生前的样子。”
他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丝毫没有看见身后的李锦脱下了外衫,抬手拦住了要进屋帮忙的金舒,把那淡黄色带着沉檀木香的衣裳,塞进了她的怀里。
而后系上袖口,自己迈了进去。
金舒看着怀里这件外衫,抿了抿嘴,抬眼扫了屋里一圈。
在这案发现场里,还真就没地方能放一下的。
“先生就抱着吧。”周正见她不知所措,蹙眉说道,“王爷这衣裳不论绣工,单说材质,乃是贡品蜀锦,一匹价值百两,若出了问题……”
他稍稍犹豫,将“一准赖在先生头上”这句话,还是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
因此,大魏的靖王爷,尊贵的皇族血脉,就在金舒的眼前头,与云飞一起将乱七八糟的案发现场,亲手还原成了案发之前的大致模样。
脸盆和架子堆在一起,倾倒的桌子已经扶正,倒地的斗柜立在他原来的位置上,从上面落下的铜镜、花瓶,还零散的躺在地上。
仅仅只是这样简单的恢复之后,这件屋子里,之前并没有被注意到的特殊的几样物品,赫然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根长绳,几块白麻布。
这是不论男女,卧榻之处都不应会有的东西。
云飞从角落,拾起一只带血的绣花鞋。暗紫色,上面的血点清晰可见。
“应该是其中那名女性留下的。”他提着鞋子,放在门口光脚的血足迹旁,鞋子的大小和地上的痕迹差距不大。
“这屋里这么看,其实线索就很多了。”他说,“金先生,你和被害人的体重体型比较接近,还是你来演一下被害人吧。”
已经当习惯了云飞的工具人,金舒十分自觉的点了下头:“从哪开始?”
睨着地面上杂乱的模样,云飞的目光落在了被子掀开一半的床上:“从床边开始。”
他说:“当晚发生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子时已过,被害人呈熟睡的状态。而手持绳子和麻布的男凶手,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间。”
云飞边说,李锦边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