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一声冷哼,没好气地说:“命你监督?”
那灼灼目光,戳得李茜面颊上直抽抽:“怎么?我还能骗你不成?”
她抬手,胳膊肘撞了身旁的周正一把。周正尴尬着一张脸,点了下头,拱手道:“林公公亲自送来的,确实是陛下口谕。”
“对头!”李茜拉长了话音,“父皇说了,要将怎么办案的,一五一十都回禀给他!”
“哎呀哎呀!”李茜咧嘴笑得格外灿烂,凑在李锦身前,压低了声音:“三哥,你纨绔的形象不保了啊!”
李锦冷哼一声,沉言:“不保也罢。”
他知道,李义是在警告他。
往昔,他为了保全实力发展自己的力量,选择蛰伏于朝野这件事,瞒得过满朝文武,瞒不过皇帝李义。
如今提点,也仅仅只是警告他,最近这段时间他在京城屡屡破案,已经引起了朝野的骚动,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而且,与其说是让李茜监督整个案子,倒不如说,是让她观察金舒。
李义要听的绝不是什么少年暴毙,两代三尸的奇闻异事,而是这个被大仵作收作闭门弟子的金舒,到底有几斤几两的水平。
他要听的是,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能够撼动太子李景的根基,以及在当下微妙的拉扯中,有没有需要他出手保护一下的价值。
“我看你们这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应该还没什么头绪吧?”李茜上前两步,走在李锦身旁,“不过不要紧,现在我来了,事情肯定就好办多了。”
李锦收了脚步,瞧着她迷之自信的神情,扫了周围一眼,唰地挥开了扇子,笑道:“破都破了,你来办什么?”
“什么?”她愣住了。
李锦身后,棠下村的县令拱手行礼。
另一旁,金舒埋头伏案,趁着记忆犹新,一边写案件纪要,一边更正三年前的两本错误护本。
李茜嘴巴一张一合,半晌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哭丧着脸:“哎呀你们怎么回事啊,怎么才一个晚上就破了啊!”
看着她哭唧唧的面颊,李锦一边笑,一边上前两步,站在她身侧,小声问:“宫里如何?”
李茜一滞,余光扫了他一眼:“哼,还能如何?”
她抬手,挡着自己半张嘴,附在李锦耳旁,郑重其事说:“听说金舒连死了三年的尸骨都能判断出死因,刑部有几个老家伙慌得一塌糊涂,连夜去了太子府。”
说到这里,李茜放下手,嬉皮笑脸的样子又一次挂上面颊,她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李锦的肩头:“剩下的,你的人比我更清楚。”
李锦闻言,点了下头。
不过一日而已,太子竟能如此清晰地知道他和金舒的动向。
他转过身,睨了身后恭敬站在一旁的棠下村县令一眼,若有所思。
李锦垂眸,少顷,才回头看着李茜,和缓了不少:“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你怕是会心不甘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