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尖。”他淡淡地说。
夏家的当家,是个年约五十的中年人,气质不凡,面颊上还真看不出已经是四十过半的岁数。
他迈进屋子,先瞧见站在一旁的周正与金舒,又看着坐在八仙椅上,从容不迫,一身淡黄色衣衫,淡定品茶的李锦。
不管是神色,还是衣衫材质,举手投足的模样,以及他腰间绝非凡品的一块腰佩,都让夏老爷对此人的身份,产生了一瞬间的疑惑。
这莫不是靖王殿下?
他稍稍退了一步,又瞧了一眼屋外,将自己的这个想法打消了。
不会是靖王殿下,纨绔靖王,就带两个人出门,打死他都不信。
他上前两步,拱手行礼:“这位官爷,我就是这院子的主人夏开诚,敢问官爷是?”
李锦抬眼,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六扇门捕头而已,奉命查案,多有叨扰了。”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夏开诚连连摆手,而后面颊上腾起一抹疑惑,“敢问,官爷查的是什么案子啊?”
他会疑惑也是正当的,最近夏府发生的怪事,他都还没去报官呢,这六扇门倒是先找上来了。
“方才听闻,夏老爷的宅院最近出了许多怪事,可否先讲一讲,兴许就是我们要查的线索。”
看着李锦彬彬有礼,眉眼含笑,夏开诚思量了片刻,半晌,长长叹了口气。
“官爷,如你所见,我们夏家是做茶叶生意的,就您手中的毛尖茶,从种植到贩卖,一条链子上的生意,我们都做。”夏开诚说着,将一旁的茶叶盒子打开,给李锦展示了一下今年尚未上市的毛尖新茶。
“生意也不能说做得有多大,但在京城里,东西市上还是各有一间小铺子,也算是过得去。可说来十分怪异,这些年一直顺顺当当,就从今年开始,怪事不断。”
说到这,夏开诚一声叹息:“就莫名其妙,打今年开年之后,老有人自称是我娘,到处惹事,然后一群人堵在我门口讨说法。”
他委屈地瞧着李锦,摊手摇头:“我原先没当回事,我娘去世到现今,已经是第十三个年头了。我在京城做生意,也不止十三个年头了,在商会里熟人也多,大家都认识我。我就以为,我解释清楚了就好了,后头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结果,都是我一厢情愿啊!”他自嘲一般笑了好几声,“怪啊,层出不穷!搞得我没办法,上个月,专门去祖坟办了一场大祭祀。又是做法又是请长老的,一个个都说没事,我才放心的回来。结果,没两天,又被人堵门了。”
他抿了抿嘴:“而且,事情越来越奇怪,不仅多出来个娘,我还冒出来个要娶的媳妇。就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我自己夫人,已经去女儿家里住了半个多月不肯回来了。”
夏开诚说的这些,让李锦颇为惊讶:“那你就没有见到过,那个冒充老夫人的女人?”
“哎呀!”他说到这,连连摇头摆手,“我白日里都奔波在铺子中,那老妇人来过两回,家里的仆人见她像是找茬的,压根没给她开门。”
“我要是撞上她,我非得扭着她报官不可。”夏开诚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钱都是小事情,我一个商人,名声、信誉,比钱重要多了啊!她这弄得我百口莫辩,别人说起来,就是我夏开诚不赡养老人,快五十岁了,还要娶人家小姑娘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