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后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不太正经的说:“长大了用钱的地方多了,我看老钱的孙女每天都戴不同的头花,手上挂了五六串珠子,怪好看的。你不喜欢那些就不买,礼拜天多出去走走,男孩子啊,女孩子啊,都可以的。男孩子。。。。。。你们新分的班级里有长得标致点的么?”
“爷爷。。。。。。”
周意的叫很轻,有点像撒娇。
老爷子乐津津道:“爷爷不说了爷爷不说了,好好吃饭,我先去地里了,那玉米都快被鸟吃完喽。”
老爷子扛起锄头,慢腾腾的走了。
周意盯着那张被石头压住的百元钞,喉咙口微微发涩。
在上高一前周意对爷爷一直处于一种习以为常的状态中。
那时的她心思也很简单,不像现在想这么多,每天上下学,做做作业看看电视,自娱自乐的很舒适。
周兰说照顾着点弟弟,看好着点弟弟,陪弟弟玩会,她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况且林淮不是那种顽劣的孩子,相处起来不难。
爷爷对她和林淮也一视同仁,什么东西都会买双份。
爷爷虽然不古板,但可能因为周兰或者其他因素,他一个人住在小平屋里很少会踏进他们家的门槛,也不是那种很主动和孙子孙女玩闹的性格。
就和多数家庭一样,周意从小更依赖父母,有时候会和爷爷奶奶那辈的人亲近亲近。
她习惯了这样的氛围模式,直到初三考试失利,在一家人的沉默中,爷爷第一次插手他们的事情。
他说:“让小意再读一年吧,我来出学费。”
被周兰拒绝了。
后来去了正仁,爷爷偷偷塞钱给她,说:“好好学去哪儿都一样,听说高中要多看书,你拿着去买书。”
上了高二,开学的第一天他又偷偷塞钱给她,说:“学了一年,太辛苦了,别太拼命了。学习费脑子,这钱拿着去买好吃的。”
她要的从来不是偏爱,只是想要像爷爷一样偶尔设身处地的关心。
。。。。。。
带着微妙的复杂心情周意坐了上五点四十五分的公车,到站时六点半不到,天光透亮,晨曦有着舒适的温度。
街道上行人很少,只有飘着炊烟的早餐铺子前围满了人。
朝着学校的方向走,边上一条极窄的巷子里突然爆出一群男生的笑声。
“操,那个人的盖伦真是神了,我被单杀了四次,整整四次,阿塔玛这件装备这么牛吗?”
“你一个暑假不玩真是落后了,我和你说,现在盖伦是上路一哥,被单杀四次也正常,况且你水平不就那样吗?”
“哈哈哈哈哈。”
“去你的,有本事下次单挑啊!”
“行啊。”
这种放肆又张扬的声音在空旷的早晨格外清晰。
周意快走到那条巷子口的时候,那群说话的男生正好走了出来,勾肩搭背,身上携着不好闻的烟味。
熟悉的正仁校服撞入她的眼睛,再加上男生们挺拔的身姿,周意眼眸一亮,但又很快平静下来。
因为这里面没有段焰,好像是和她同年级的男生,是几班来着?
周意没继续往下想,越过巷子口时她往里面瞥了一眼。
巷子两边的墙上都是斑驳的裂纹,粗糙的水泥路尽头是一家网吧,三道台阶角落长着几株野草,旁边立着一个蓝底白字的招牌,写着:亮亮网吧。
看样子他们是打了一晚上游戏,周一晚上就敢通宵游戏,真当是年少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