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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枭正要松口,哪知面前的青年又不知死活的来了一句。
“皇兄,我从太医院带药来了。”
楚枭一口气哽在喉间,视线从儿子面上,硬生生刺上楚岳的脸,楚岳正眼巴巴看着他,无辜又可怜,明显是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壶。
楚岳见楚枭气色不佳,也不知道这是自己气的,只当是楚枭讳疾忌医的老毛病犯了,是的,皇兄自小就讳疾忌医,好面子,战伤还好,现在算是受了情伤,不要说召见太医了,谁敢在皇帝面前提一下这事,皇帝都要大大的迁怒。
所以他只能孤身去太医院,做贼一般去讨药膏,老太医问起,楚岳也是守口如瓶的不肯多说一句,只说能去疼,消肿就好——反正其他效用可能目前也暂无用武之地。
楚岳也早就最好了心理建树,要劝皇帝上药,免不了最后会被揍一顿,揍就揍吧……楚岳不乏甜蜜的想,觉得一瓶药两人用,也是同甘共苦的一种体现。
比起浑浑噩噩的大人,小太子察言观色的技巧此时反胜自己小叔叔,他发现自己父皇脸色极差,便扬起双手勾着楚枭的脖子:“父皇不舒服吗,为什么要用药呢?”
楚枭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从楚岳手上硬把儿子抱了过来,楚岳眼露心疼,亦步亦趋的跟在楚枭身边,还是那副任打任踢任君欺负的模样。
这边小太子还在不依不休的关心着父亲的身体,楚枭一直认为,欺骗孩子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他才不肖于做这种事,所以楚岳要负责扯谎,一直扯,扯得比一匹布还长,分散小太子的注意力,直到把小太子哄得眼困,哄了回去,
楚枭坐在榻上,一眼都不看楚岳,楚岳走到他身边,半蹲下来给楚枭脱鞋袜。
“皇兄,我帮你按脚吧。”
楚枭没说不,但也不说好,撑着脑袋看侧边。楚岳微微低头笑了下,温热手掌将楚枭的脚包裹起,楚枭出生贵族,小时虽养尊处优,但少年时就南征北战,这一双脚也不知走过多少路,爬过多少山,线条流畅优美,每一寸肌肤似都饱含力量,脚弓高,脚背窄,脚心深凹,也是大富大贵长命相。
青年垂着头,巡视国土一样慢慢揉动,可光是这样不动神色的摩擦,就让楚枭有抽脚出来的冲动。
楚岳大概是去太医院学过几手的,按揉的力度舒服的刚刚好,足下穴位众多,酥酥麻麻带点疼的感觉给人说不出的舒畅感,楚枭瞧瞧侧回头看了眼青年,楚岳还在卖力,表情专注,眼里看不出一点分心的迹象。
忽然脚底剧痛了一下,在疼痛的掩盖下,就像触电一样的麻痹感嗖的一下刺进心窝里。楚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粗鲁的抽回脚,楚岳手还维持原状,瞪大了眼,有些错愕。
楚枭假咳了声,挺直了刚刚忽然要发软的背脊,又将脚一蹬,放了回原位去。
但楚岳也没继续按揉了,只是将手轻轻放在楚枭的脚裸上,两人都沉默了半晌,楚枭是绝对不会先开口的。
“太医说,脚下是百穴汇聚的地方,哪里疼,可能就是身体上哪里需要进补了。”
跟半桶水有什么好说的,楚枭恶气丛生:“朕都这个岁数了,比不上你们龙精虎猛,当然是哪儿都疼,哪儿都需要进补的。”
楚岳被堵得脸都红了,青年本不是木讷的人,却总在楚枭面前显得言语笨拙。
这话一说完,其实楚枭心里也有那么点后悔,似乎说的过火了点,但不说过火点,下次说不准自己又得被宰割,对敌人仁慈了,那就是对自己残忍。
自己这几日,就像在油锅里来回被炸,多么的难过,而楚岳呢,肯定是身心舒畅,绝对不会与他身同感受的。
楚岳握着楚枭的脚,晃动了一下,因为力度太轻,楚枭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楚岳又摇了一下,楚枭这才勉强哼了声。
“皇兄,我们和好吧。”
和好是可以,但原谅早了,青年肯定就会不长记性。
算好了时间,楚枭才慢悠悠的开口,颇为之傲慢:“嗯。”
楚岳松了口气,支起身子在楚枭唇边亲了一下。
“但要约法三章。”
“皇兄请说。”楚岳还是心甘情愿被趁火打劫的。
楚枭清清喉咙,竖起一根手指,正色道:“第一,以后床上床下,皆是朕的天下,朕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