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呼啸而至,吊桥对面仍是密密层层的雪林,江怀越与相思没有了马匹,只有依靠步行缓慢前进。
他左腿受了伤,走路更加吃力。相思的双足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越走身子越往下沉。
她遥遥望到对面林间也有几间木屋,哀求江怀越与她一同进去暂时休息,而且他腿上伤势严重,经过长途奔逃,也不知有没有再出血。
江怀越便带着她寻到了最为隐蔽的一间屋子,砍断了铜锁闯了进去。
屋内昏暗冷清,桌椅器具倒都齐全。相思有点害怕,问:“这里为什么会有许多空关的房子”
江怀越这才取出地形图,指着某处道:“就是这儿,原先是个由猎户构成的小村落,因此也架有吊桥,方便他们进山打猎。如今全都空了,应该是害怕战争,便都在前段时间搬走逃难去了。”
相思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带着她要穿过密林,奔向此处。那地形图上就画着散落的民居和吊桥,想必是江怀越在先前已经看过一眼,就记在心里。
他用屋角的铁锨作为门闩,将木门牢牢抵住。随后才坐在了土炕上,暂时平复一下呼吸。相思坐到他身旁,见银甲掩蔽下的衣裤间又有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沾染的。
“大人……”她心焦地跪坐下来,“你将盔甲解开,我看看伤处有没有裂开。”
江怀越侧过脸道:“就别管了,你又不会弄这些,看了都心惊胆战。”
“可如果再血流不止怎么办?”她焦急万分,江怀越只好双手撑着往后退坐了一下,撩开沉重的盔甲。
“我自己来。”他低着头把裤腿卷起来,揭开了包扎,果然伤处开裂,血渍蜿蜒流下。相思心情沉重,解下背后的包裹,飞快翻找一番也没有任何伤药。正着急之际,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跳下炕去翻箱倒柜起来。
“找什么?”他在后面问。
“你不是说这些人家几乎都是打猎为生的吗?那说不定还留着止血的伤药。”相思头也不抬地四处翻寻,最终在一个箱子里找到了几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灰黄色的药粉,可是纸包上并无字迹标明,她又犹豫不决,递到江怀越身前道:“不知道是不是……”
他接过去看了会儿,又闻了味道,就将其往伤处倒。
“万一不是会不会……”相思害怕起来。
“我闻得出止血愈合的伤药的味道,山里人用的基本就那几种。”他忍着痛,又叫她找来布条,把伤处重新缠住。相思为他包扎完毕,想到他那血淋淋的伤处就忧虑,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江怀越在望着她。
“找一下,屋里有没有生火的器具。”
“冷?”她呆呆地,好似还没回过神来。
“你不冷吗?还有,你的伤口也得清洗包扎。”江怀越又指指她手臂伤处。
相思起初并未注意,被他一说,手臂轻轻抬起,才发现衣衫都被女真人的蛮力抽得裂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