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着嘴,哭相更明显了。
“你……”江怀越又急又恼,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叹息似的唤,“相思……”
她闷哼一声,不爱搭理。
“我说,相思……”他只好又叫她一声,相思相思,像是魔咒,萦绕在心间。
她这才瓮声瓮气回应了一下,迅疾抬起雾蒙蒙的眼睛:“什么时候再来?”
他还真答不出。
可是知道如果说实话,她恐怕当场都能掉眼泪。她的本事,他已经领教。
“有空的时候。”江怀越只好这样安慰。
“呸!敷衍了事!”她果然一收眼泪,狠狠瞪他一眼。
“蕴之,你这是在跟相思姑娘聊什么呢?一见如故了?这可真是邪门啊!”镇宁侯又在嚷嚷了。
“没有敷衍,我不会骗你。”江怀越很快说罢,看了看她,随即转身离去。杨明顺跑过来,朝相思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小声道:“相思姑娘,我有个问题要请教。”
“啊?”她愣在那儿,江怀越还未走远,也诧异地回过头来看。
杨明顺笑嘻嘻道:“我家督公说了,要我见到你的时候问问清楚,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又是谁厚着脸皮缠住谁呀?”
相思的脸颊腾地红了。
杨明顺还在说:“其实这个问题我自己心里是有答案的,可是督公他好像不肯承认呢,非要叫我亲自找你问……哎!”
江怀越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怒不可遏地将这个讨厌鬼拽离了门口。“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
夜色靡丽,相思站在淡粉楼叠串明灯下,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路,因为有镇宁侯同归,江怀越还无暇多想别的,然而当镇宁侯回到府邸,他独自再回西厂之后,满心尽是浮沉错杂的念头。
凌乱得让人难以安睡,像是贪恋佳酿的孩童,饮尽了满满琼浆,醉卧于水云流动间。
鎏金屏风后的那一幕,萦回于脑海间,让他直至次日上朝,都有些神思恍惚。直至散朝后,承景帝问他话时,他才陡然一醒,回过神来。
“万岁是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