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看了许久觉得还不够,便伸出手指,轻轻地按住了他的袖角。
不敢再去摸他碰他。
就用指尖,轻且牢地按住那一角袖口。然后,抿着唇,眸子里慢慢浮现笑意。
这一刻,大人他……是我的。
或许是病后身体还未彻底恢复,今日又忽然大悲大喜的缘故,相思趴在桌边静静看着江怀越没多久,自己反倒觉得困意袭来。她本意是想闭着眼睛稍微休息一会儿,可没想到这一合眼,居然就真的睡着了过去。
画船在黄昏湖面起伏漂流,四下里除了风声水声,唯有轻浅呼吸。
她才合拢眼睛没多久,江怀越就睁开了双目,坐直了身子。
相思是真的睡着了。
画船轻轻晃,杯中残酒随之漾动。琥珀般的美酒,弥散着醇厚的味道。他低眸,取过桌上的斗篷,盖在了相思的身上。
手抚过她的肩头。
只一瞬,若再往上几分,便是凝脂似的脸颊。若再往里几分,便是娇憨微启的丹唇。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唇上。
却只是看,眼神深邃,好似幽潭静映,闲花落入后,转瞬便沉至千尺水底,不见踪影。
随后,他转过了视线,望着微微晃荡的杯中残酒,举杯慢慢品味。
辛辣的感觉在舌尖侵绕,逐渐蔓延至心底。
暮色越来越浓重了,湖上风声萧飒,江怀越透过窗户往外看,隐约望到有小船正快速朝这边驶来。他认得出,正站在船头的正是先前被他赶回去的那个番子档头。
此时又匆匆追来,想必应该是有事发生。
他没有惊动相思,轻轻出了船舱,来到船尾。那个番子档头见了他,才想大声回报,被江怀越做了个手势制止。
“督公……”那人连忙放低了声音,急切道,“宫中传来万岁口谕,说是让您尽早动身,以免夜长梦多。”
“尽早?”江怀越一挑眉梢,“之前说是两日内。”
“听那意思,是叫您今夜就启程……据说那边越来越乱了,当地官员根本不敢据实相报,万岁这才要求大人尽快启程,务必将这场骚乱镇压下去。”
江怀越微微一怔,若是以往,最多也只是少休息一晚,连夜动身离开京城。然而现在……
他略一思忖,挥手示意档头先在外等候,随后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