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近日也隐约感觉到谢赦和宁九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仔细观察后,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
他憋不住,所以问了谢赦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时候谢赦刚从屋内出来,换了身玄色的衣服,身姿颀长,眉眼沉静深邃,不说话时,就像块美玉雕琢成的人像,漂亮又清贵。
比起清源山清一色的白色云袍,他显然更适合这样深沉的颜色,与他的气质更相符。
这几年的风雨打磨,令他已不再是那个靠师尊保护的少年,更多的时候,都是他站出来,挡在祝淮的面前。
其实以祝淮的修为,尚且轮不到谢赦来护着他,但他就是享受这种感觉,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谢赦今天要替他出门办些事情,所以才换了身衣服,听见师尊问及他与宁九的事情,他淡淡笑了笑:“师尊多虑了,我与师弟怎么会有事?”
祝淮张了张唇,心说我就是感觉到了啊,但听谢赦这么说,他又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太久没见,宁九这孩子确实变了不少,似乎有心事,但已经不愿意告诉他了。
祝淮倒不觉得伤心,孩子有秘密很正常,他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只是担心谢赦与宁九是否会因此而生出隔阂而已。
既然谢赦说没有,那他自然是信他的。
祝淮笑着把谢赦招前来,谢赦没有丝毫犹豫,乖顺地走到他面前。
因祝淮坐着,他便微微俯下身,准备认真倾听师尊接下来的话。
他对上师尊含着笑意的双眼,不自主也多了几分温柔:“师尊?”
祝淮抬手,给他整理稍乱的衣领,一边笑道:“出门前不知道看一看?”
谢赦怔了下,然后道:“忘记了。”
“好了。”祝淮收回手。
谢赦却没舍得马上离开。
他很喜欢近距离看祝淮,因为只有他能如此靠近这个地方。
修真界里,霜雪尊的动人美貌无人不知,说他光华满身,清辉遍地,后来不知从哪传出来的一些话,风向渐渐的有了些变化,又有人说霜雪尊极有当年紫微大长老治理清源山的风采。
祝淮当时听到后,隐约觉得可能是宋家那些族老们说出去的,说他像紫微,那就是在骂他啊!
常人道霜雪尊只可远观,话里的意思被人揣摩过太多遍,早就已经失了味道。
谢赦却比任何人都清楚,从近处接触到动人心魄的美,梦里也会忘不掉。
这几年师尊已甚少出现在人前,但每年依然会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来拜见的、来拜师的,统统都被谢赦挡了回去。
他不愿意与任何一人共享师尊了。
祝淮发觉谢赦有些走神,便勾起手指,敲了他的额头一下,笑眯眯地问他:“还没看够吗?”
“怎会。”谢赦若无其事地直起身,面对祝淮的调笑,他早就能够应对自如,除了偶尔祝淮的语出惊人,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令他脸红了。
祝淮开始怀念起那个随便逗一逗都会不好意思的小谢赦了,感慨了好几句,谢赦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师尊,你要的案书我都已替你整理好,放在你的桌上了。”
祝淮收起话头,点点头:“好,我会去看的,你也该下山了。”
谢赦轻轻点头,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他立即会意:“知道了知道了,早去早回,为师在家等你。”
谢赦这便高兴了,弯唇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