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琮指尖敲着方向盘,盯着苏尔琪。
苏尔琪说:“能帮我开人流的证明吗?”
袁琮回神,重新挂挡加油,过了会儿才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沈薏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直接报了程嘉言家的地址。一路上,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走进家门,沈薏对跟在后面的丁步说:“阿步,你先回房间,我跟你程哥有事要谈。”
“沈姐……”丁步欲言又止,最后看了一眼程嘉言,咬了咬牙,走进次卧关上了门。
沈薏与程嘉言在客厅沙发坐下,程嘉言看着与他隔了一张茶几的沈薏,说:“我不知道孩子的事,我跟她只有一次,那次我喝醉了。”
准确来说,是苏尔琪把他灌醉,然后他在那份手术书上签了字。
沈薏闭上眼睛,仰面靠在沙发上。
她皮肤白,身材偏瘦,黑色的沙发仿佛一头张着嘴巴的巨兽,几乎将她吞没。
程嘉言抿着唇,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沈薏终于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说:“我不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但是,你告诉我,你跟她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她是在自虐,明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刻骨铭心,她却依然刨根问底。这一点上,她与程嘉言竟然惊人的相似。
程嘉言张了张嘴:“沈薏……”
沈薏说:“我先打好预防针,免得被她逼到死角,无力还手。”
程嘉言垂眸,抿抿唇角,过了许久,才开口:“她是苏景天的女儿,我进医院工作之后跟她认识,她是一家新闻网站的主编。”
沈薏扯扯嘴角:“年纪轻轻做上主编的位子,真厉害。”
“对,我被她的优秀吸引,暧昧了两个月之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交往不到半年,正好遇上圣诞节,我们在度假酒店定了一个套房。”
沈薏咬着下唇,程嘉言伸手,拇指在她唇上滑过,说:“别咬。”
沈薏挥开他的手,说:“接着说。”
程嘉言看了她一眼,说:“后来我就喝醉了,醒来发现和她躺在一起……唔,情侣之间,很正常。”
“后来呢?”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晚她只是为了骗我在手术书上签字,可笑的是我第二天特意在餐厅策划了一场求婚。”
“哪家餐厅?”沈薏说。
程嘉言舔了舔唇,说:“刚才那家。”
果然。
沈薏哼笑。
程嘉言看她一眼,说:“再往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他莫名在手术书上签了字,本想揭露真相,但是苏尔琪哭着求他,用他们的感情与婚姻做筹码。
事件爆发后,他变成急功近利、好大喜功、不顾病人死活的庸医,百口莫辩。原本这件事会在网络上曝光,但苏尔琪利用她的人脉,撤掉了那些头条新闻。
然而父母的枉死让他无法原谅自己,颓然放逐是他当时的选择。
沈薏双手握拳,松开,再握拳,在松开。
她看向程嘉言,问:“恨她吗?”
程嘉言坦言:“恨过。”
沈薏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说:“程嘉言,我想出去静静。”
程嘉言跟着起身,沈薏抬手:“你别跟过来。”
程嘉言抿抿嘴角:“沈薏,别忘了我们都是成年人,别那么不公平。”
沈薏猛地回头,瞪着他扬声道:“可你他妈都弄出孩子了!”
程嘉言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说:“不是说不会相信片面之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