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步笑嘻嘻地进门占座。
大堂人满为患,三人进了楼上包间。地方简陋,相邻包间只用一层薄薄的木板隔断。所幸里头有窗,推开陈旧的木窗,嘎吱一声,豁然开朗。山间空气清新,草木苍翠,密叶缝里飞过几只不知名的鸟。
丁步探着脑袋凑到沈薏身边,兴奋道:“沈姐,怎么给你找到这地儿的?真他妈漂亮!”
“好好说话。”程嘉言拍了一下他脑袋。
三人回到桌边落座,点完菜后,沈薏起身去洗手间。
丁步在后面喊她:“沈姐,你不会想赖账吧?”
沈薏回头瞧他一眼:“你见过还没吃就赖账的?”
丁步抓抓后脑勺傻笑。
程嘉言坐在椅子上玩手机,一年多没登微信,一连串未读消息,都是来自以前的同事、朋友。
最近一条来自袁琮,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要两万块钱做什么。
程嘉言看了一眼,又退出微信,把手机揣进裤袋起身。
丁步瞪大了眼睛看他:“程哥,你也上厕所?”
“有问题?”
“嘿嘿,你跟沈姐频率也太一致了吧。”丁步笑着,正好第一道菜进来,他朝服务员招呼,“来来来,放这儿!”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中间是公用的洗脸台,左右两侧分男女。
程嘉言洗手的时候,右边出来两个女人,其中一人有点眼熟。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眼熟的那个说:“欠那么多钱,还拖着一个疯子老爹,换了我,早把那破店卖了!简直是个傻逼!”
程嘉言挤了点洗手液,伸手在水龙头下慢慢搓。
另一个女人一头利落短发,对着洗手台的镜子补妆,一边说:“你说她别是在等政府正式公告,借机抬价吧?”
“得了吧,炒房是有钱人的游戏,就她……”眼熟的那个扯了扯嘴角,朝镜子看了一眼,见到程嘉言,不由微微失神,随后腼腆地朝他笑了笑。
程嘉言嘴角一勾,朝她点了点头。
眼熟的那个转开目光,压低声音对短发女说:“她妈没死那会儿估计还成,现在……她妈病死了,还倒欠这么多钱,她有那个时间等吗?”
“真不知道这种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短发女补完妆掩嘴轻笑。
眼熟的那个洗完手,拍拍短发女手背,安慰道:“安啦,那家店肯定是你的,早晚而已。”
说完,两人又结伴出去,等她们走出门口,程嘉言隐隐听见一句:“刚才那个男人好帅……”
程嘉言对着镜子扯了扯唇角,过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右侧。
不知何时,沈薏抱着双臂侧身站在右侧门洞。
程嘉言看着她,说:“你的邻居好像很讨厌你。”
沈薏大步走到洗脸台,打开水,双手伸到水下,看着镜子里的程嘉言,说:“我用不着她喜欢。”
程嘉言默了默,过一会儿,轻笑一声:“没有朋友,跟邻居关系不好……说实话,我很好奇你经历了什么。”
他说完,一瞬不瞬地盯着镜子中的沈薏。
沈薏在镜中对上他的目光,弯弯嘴角,说:“好奇心害死猫。”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沈薏一愣,随后低斥:“神经病。”
程嘉言笑了声,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垂眸看着她还在水下冲洗的双手,说:“你的手快洗破了。”
沈薏回过神,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