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言你他妈闭嘴!”沈薏咬着牙,双唇颤抖。
虽然是夏天,但下了暴雨,气温骤降。沈薏浑身湿透,风一吹,寒气就往身体里钻,冻得她双唇有些发白,偏偏又因为生气,两颊攀上丝丝粉红,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程嘉言看了她一会儿,扭过头,看向远方,目光放空。
丁步很快把车开过来,程嘉言与沈薏一前一后上车,沈薏说:“先去你们的住处。”
丁步没看她,呆呆地应了一声,然后打弯上路。
车内,程嘉言坐在后排,他看着副驾上的沈薏,想了想问:“店里一共损失多少?”
沈薏没回头,看着前面的路,说:“不知道,还没算过。”
程嘉言沉默,倒是丁步开口,雄赳赳气昂昂:“沈姐,你损失多少,我跟程哥担了!”
沈薏看向他,哼笑一声,“你们……担得起?”
“哎,话不能这么说啊……”丁步没什么底气地回了一句。
程嘉言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左手放在腿上,指尖有规律的敲击着。
黑色马自达在宁市制冰的厂区停下,这时雨已经停了,天边挂起一道彩虹。丁步下了车,一抬头,兴奋地指着天空大喊:“我靠是彩虹!真他妈漂亮!”
程嘉言也下了车,抬起头,眯眼看看天上弯弯的红橙黄绿,然后拍拍丁步后脑勺,说:“看够了就回宿舍。”
马自达在他身后调了个头,很快离开。
丁步目送车子远去,这才追上程嘉言的脚步,问:“程哥,你心情不好?”
程嘉言推门走进宿舍:“没有。”
宿舍里没人,丁步一脚踹开挡在过道上的搪瓷脸盆,“咣当”一声。他又跨过地上一双臭袜子,亦步亦趋地跟在程嘉言身后,说:“我看你就是心情不好。”
程嘉言没说话,拿着脸盆毛巾换洗衣服往外面走。
丁步见状,忙喊道:“程哥,你一个手可以吗,不用我帮忙?”
“不用。”程嘉言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程嘉言终于回来,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连头发都洗过,湿漉漉的。
丁步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玩手机,见状笑道:“程哥,你简直比女人还爱干净!”
程嘉言放好洗漱用品,默不作声地躺到床上。
丁步过了一会儿又开口:“程哥,你对沈姐到底几个意思啊?”
他在玩2048,现在已经凑到1024了。
程嘉言笑了声:“这么关心?”
丁步手指上滑了一下,这才说:“如果你对她没意思,我就追她了。”
程嘉言没做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她比你大三岁。”
手指左滑,丁步说:“女大三抱金砖。”
“你奶奶不是给你介绍了个幼师?”
“啊,人家看不上我。”丁步手指右滑,屏幕上显示游戏失败。他叹了口气,又说,“程哥,我发现你的心思我完全看不懂。”
程嘉言默了一会儿,岔开话题,问:“你奶奶身体怎么样?”
丁步双手枕在脑后,仰面看着天花板,说:“就那样呗,年纪大了,一点儿风吹草动身体就受不了。要不是我一直骗她我做了医生,让她保持好心情,我真怕哪天她突然就倒下了。”
“打算一直骗下去?”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