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冷笑着说道:“早就让人去了,那丫头一直哭,说是惹了你不快,所以想要以死赔罪。”
楚韵宁:……
楚夫人按了按额角:“你说你们两个从小都是一样养大的,那丫头的性子怎么就这么别扭?莫说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就连你与你那两个嫡亲姐姐,从前不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么?吵完和好便是,都是自家姊妹,哪就能闹到这个程度了?今天这么一闹,要是传出去,指不定旁人就要说你跋扈骄纵,逼得庶妹连活路都没有了!”
她显然也是烦了:“往常她一闹,你就过去哄她,今儿我看你也别去了,你还伤着呢,她这是闹给谁看呢?”
楚韵宁从善如流地点头:“我听母亲的。”
她照顾过的小孩多了,深谙对付这样人的法子:“母亲也别劝,她要自缢您就让人给她踢凳子,她要绝食您就不给她送吃的,由着她闹一次,知道没人惯着她,她往后也就不敢闹了。”
楚夫人抬手想戳她的额头,看她头上包的严严实实的,又收了回来。
“这些话是你该说的么?”楚夫人嗔道,“让人听了,又要说你心狠。”
她叹了一口气:“早我便想要狠狠治她一回,不都是你闹着不肯么?你和她要好,殊不知一次两次,却只能让她越发得寸进尺了。如今你记不得她,倒也是件好事,正好别一别她那性子,否则以后出了阁,怎么和婆家相处。”
她又叮嘱了楚韵宁一番,听月桂说她乖乖喝了药,把她搂在怀里心肝肉儿地叫了半天,好一顿夸奖。
饶是楚韵宁也有些脸红,她今年都已经十四了,仅仅是喝了药,有什么好夸奖的。
楚夫人又坐了一会儿便走了,楚韵宁躺在床上睡不着,干脆叫芍药拿了个话本子过来,上面都是繁体字,她看得虽艰难,却也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就到了掌灯的时候,厨房里送了饭菜过来,除了她平常吃的,多了一道海棠花炒鸡蛋。
楚韵宁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就将一整盘都吃了个精光,然后将盘子一推,洗漱之后就更衣睡觉了。
她也不想这么早睡,但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她只能睡觉了。
听见帐子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芍药吹熄了灯,悄悄走了出去。
“三小姐醒过来之后怪怪的,”月桂和她凑在外间的灯下绣着荷包,“人比从前随和了不少,什么都不计较的样子,从前每次喝药,都要大闹一场,这几日竟然都喝得痛快,难怪夫人高兴。”
“这是好事,”芍药将绣了一半的荷包丢回了针线篓里,“从前我看着心里都着急,四小姐心思深沉,三小姐被她拿捏得死死的,现在终于轮到四小姐吃瘪了。”
月桂听了就捂嘴笑:“我可是听说,今儿四小姐那边丢了大脸,她不是闹着要自缢嘛,夫人身边的袁嬷嬷去了,也不劝她,就守在旁边,说人吊死之后要尽快放下来,否则时间久了,身体就会僵,本来吊死的人舌头就吐得老长,身体僵了之后塞不回去,可就要吐着舌头下葬了!”
“四小姐一个劲儿地哭,袁嬷嬷就催着她快些,见她不动,还主动将白绫替她丢到了梁上,摆好凳子等着她站上去。”
“她哪儿见过这个架势,当即就要找夫人去,被袁嬷嬷拦住,又使了两个婆子将她抱到椅子上,可把她给吓破了胆,拼命挣扎着说自己不自缢了。”
芍药听了,也抿嘴笑了起来:“这么吓她一次,往后她就不会要死要活地要挟旁人了。”
她的脸上露出些厌恶:“要不是有四小姐撺掇,三小姐怎么会看上那个魏公子?她就是没怀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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