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家谈不上氛围感,这并不是最适合说情话的时刻。
但这一刻,温芸被一个男人这样注视着。
她才发现,原来最好的情话,就是他的眼睛和心,被自己满当当地填充。
赵东沿大概觉得还不够,便一步步向她走近。
案台的焚香一缕游荡,给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加上一丝虔诚。
赵东沿的眼神在下沉,无声地拥住她,安抚她,或者还有一分故意为之的引诱她。
有时,男人一些拙劣的故意,让他“笨”得真诚。
赵东沿“笨”了好多年。
温芸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欺负笨小孩了。
但此时此刻,她真的,真的真的好想再欺负一次……用另一种方式。
“赵东沿。”
她清晰且轻巧地唤他的全名,亮荡出这个男人全部的心思。
温芸轻呢:“你是不是想亲我啊……?”
既然一个故意设陷,另一个配合上道,不发生点什么似乎对不住这日的晴朗天气。
赵东沿凑近一点,“我唯一的长辈就在墙上看着我。”
温芸转过脸,仰头对上赵父的遗照。
清隽,慈善,还有一丝能够笑纳命运任何打击的坚韧。
某种程度上,赵东沿和他很像。
“是啊,他在看着你。”温芸说:“那我是不是该叫他一声爸爸。”
赵东沿没料到她如此坦荡。
“可婚前协议里,也没有这一条。”温芸转回脸,“赵东沿,怎么办,我又违规了。”
猝不及防。
赵东沿的手绕在她后背,将她压向自己。
规?
什么是规?
三纲五常,七情六欲。
哪一个都是所谓的规矩。
选了情爱与欲,却违背纲常伦理,这又算谁违背谁?
逆大流而上,披荆斩棘,最后于举步维艰的险恶山峰处,却不见爱人并肩。剩她一人以玲珑心、薄褴衣,受尽明枪暗箭。
至亲之人指摘,挚爱之人逃避,善始与善终未占据一样。
可她亦与众生平等,她又有什么错?
不过是爱了一个人,且比对方勇敢与坚定。
十里寒塘路……也要有允准烟花半路醒的权利啊。
赵东沿愿当那根引线。
燃己为灯,让漂浮的云重回坦坦人间。
所以,在温芸迈出跃跃欲试的一小步后,他决不会让她再患得患失、左右难为。
唇上温度的传递,主动权的拿捏,赵东沿就是个硬邦邦的铁盾牌。
嗯,哪里都是一块铁。
温芸的视线从他腰腹下三寸上移,重新回到他的注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