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野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怜惜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握着她的手,走进书房,一起出门。
山川家的电铃难得的响了起来,正在客厅里无聊地看着电视的两兄妹,没有人想去应门;山川裕懒懒地用脚踢踢妹妹,好让她去应门。
山川兰冷哼了一声,白了大哥一眼,起身去听对讲机。“找谁?”
“你。”这沉着的声音让山川兰浑身一震!是酷野?!她难以相信他会按她家的电铃,而且说要找她!
她内心激动,层层叠叠的恩怨情仇全交杂在心头。她下意识地抚触自己腊黄的脸、没有梳好的头,强大的自尊使然,她不想以这副模样跟他见面,于是慌乱地对他说:“等一下。”
她挂上对讲机,匆匆地跑上楼去,扑粉,梳头,换上称头的衣着;但粉妆早已遮不去面容的憔悴,她只觉得讽刺!面对一个又爱又恨的人,她竟如此失控,但她真的不愿意酷野看到她穷苦潦倒的德行。
她匆促地下楼去,山川裕一见妹妹突然梳妆打扮,凉凉地说:“见鬼了!”
“酷野来了。”山川兰不理会没用的大哥,她这阵子简直恨死他了,他答应的事,没一件做成的,只是光说不练的家伙。
“什么?”山川裕一听到酷野两字,立刻从沙发椅上弹起来,活见鬼似的满屋子乱窜,然后火速地冲上楼去,进到自己房里,把房门紧紧锁上,躲到床底下。
没用的家伙!山川兰在心底冷削了大哥一句,但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就连开个门,手都在发颤。
外头的灯坏了,她看见黑暗中耸立的高大人影,暗暗惊喘,却改不了大小姐的口气说:“你良心发现了?”
“进屋里,我有话跟你说。”酷野森寒地说,不理会她的嗔意。
山川兰退开身,好让他人内。
酷野环顾这间他曾居住过的屋子,房子早已从奢华气派变得老旧残破;家具零落,斑驳的茶几上竟还放着一碗泡面,记忆中山川家的人对吃食是很讲究的,怎也会沦落到吃泡面?
然而许多悲哀的记忆并没有在他心灵里褪去颜色,他只能克制自己不去回想母亲和妹妹在这里受过的屈辱。他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叠支票,开门见山的对山川兰说:“我买下你的植栽园,这是分期付款的支票,为期五年,你每个月都可以领到一笔钱。”
山川兰眼睛乍亮,心底颇为意外,他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要买下她家的植栽园?她贪婪地望着那些支票,却故作不以为然地问:“以你的财力大可一次付清。”
“我查过你的经济状况,你每一期所领到的钱,足以让你付清那些款项。”
山川兰瞠目,他的权势可谓今非昔比,竟能知悉她的经济状况,但她仍故作冷静地说:“没想到你会为我设想得这么周到。”
酷野面无表情,把支票放在桌上。他这么做只为牵制她,让她收敛,别想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我走了,明天我的秘书会跟你谈过户的细节。”他不透露一丁点心绪地说,旋即走人。
山川兰看看桌上的支票,又看看他的背影,忽然悲从中来,他竟只是送钱来,一点也不关怀她吗?
“酷野……”她唤住他,酷野驻足,却没有回头。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作是你的家人?”山川兰奔上前来,抓着他的手臂问。
酷野没有说任何话,只释怀一笑,离去。
山川兰不懂他那一笑究竟是代表什么涵义?怔怔地望着他坐上车远去,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不断欺侮恭子,嘲笑酷野,对他母亲出言不逊的丑行·。;…幡然惊觉得自己的行径有多卑劣!今天他却反过来要帮她,她怎有脸拿他的钱?!
但如今她也没空去多想了,任何感情对她而言没多大的用处,只有钱能帮她解决眼前的困难。她走进屋里,拿起支票,羞愧难当地纵声大哭,决心不再找酷野的麻烦,把过去的一切全都抛弃!
酷野开车离开山川家,离开这个过去紧攫着他的噩梦!他按了音乐开关,让悠扬的音乐流泄在车子里。
可淳见他上车终于安心了,但他一上车,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听着音乐,这令她感到不可思议!这表示一切都OK了吗?她瞅着他舒展的眉心、愉悦的神情,却不敢问。
“你还好吗?”酷野瞧可淳一直盯着自己,腾出一只手握住她颤抖的小手。
“嗯,你呢?”可淳悄悄地深呼吸,期待他的答案。
“再好不过了。”
可淳渐渐释放了紧张的心情,小心地问他:“你没跟山川兰起冲突吧?”
“当然,只是没想到我救了心爱的女人,却也救了自己;再度踏进山川家大门,亲眼看见他们生活的窘态,忽然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恨他们的必要,老天爷早已惩治了他们。”酷野释怀地说。
“太好了!”可淳听他这么说,心情也跟着大好,忍不住凑过小嘴,亲吻他的颊。“人生就像一把钥匙,上天安排了好多道门任你选,只要打开了对的门,就会成就好事。”
“说得好极了,今晚老公有嘉奖。”酷野激赏地称赞。
可淳红着脸,腻着他亲密地说:“我们回家吃晚饭。”
“就回家吃晚饭。”酷野笑着,眉宇飞扬。
两人一路“手牵着手”,喜悦地载着暖暖的温情,满怀的爱情,迎向属于他们俩的幸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