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
李牧大步向前,冲到高台处,一把抽出佩剑。
在他面前的,是黑压压数不清的赵国兵卒。
“儿郎们!”
锐利无当的青铜剑出鞘,发出铿锵声响,冷兵器的剑锋在日光下折射出冰冷光芒。
“秦军强势,兵马众多,可我们已经守住了这里,将他们拦在了井陉之地。”
面对数不清的目光,李牧掷地有声:“一旦秦军踏过你我,邯郸恐为不保!”
“昔年长平之战,秦国白起屠我四十万士卒,尸骨累累、罪行罄竹难书。”他一字一句,慷慨激昂:“邯郸之战,秦军围城长达数年,致使赵地民不聊生。”
“想想这些年与秦征战死去的士卒,想想你我失去的父辈与兄弟们!我等身后的母亲、妻女,就只能由你我亲自来保护了!”
“赢秦国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今日就是死,也要拖着秦军一起,赵国的精锐们,随我一同杀回去!”
李牧一挥右臂,佩剑直指秦军的方向。
“杀!”
他的话语落地,如洪流瀑布般,面前的将士、兵卒一呼百应。
“杀!”
“杀回去!”
李牧大声发令:“全军出击!”
浩浩荡荡的步兵阵队,如长蛇般灵活地掉转方向,朝着秦军的方向拿起武器出动!
…………
……
同一时间,秦军阵营后方。
“报,将军!”
着秦甲的侦查手同样赶了回来:“两军发生交锋,我军占据优势!”
明明是好消息,秦将王翦的面孔中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很简单,如果当一件事情百分百会发生的时候,任何人也不会因此流露出惊喜之色。
之前两次大规模突袭,虽给赵军造成了巨大伤亡,但到底是没有突破李牧的防线。井陉前的重重陷阱与障碍,实打实为秦国重骑兵造成了麻烦。
因而王翦果断转变了进攻思路——既是李牧打算拖到正面对垒,那就与之正面交锋。
“随我来。”
王翦镇定地侧了侧头,身为将领却是走在最前方,三步并作两步跨上看台。
站在高处,前线的情况一清二楚。
数以万计的士卒,因距离而化作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黑点,偌大的战场近乎荒谬地成为了方寸大小的沙盘。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犹如这沙盘上的蚂蚁,只见一批与另一批相撞,而后进攻的那一批以缓慢却又恐怖的速度逐步蚕食掉防守方。
这样的过程,尽收王翦眼底。
身经百战的将军漠然地观察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