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必须让王上知情。”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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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上午,章台宫。
少年嬴政听到侍人禀报,几乎是立刻放下手中书卷,亲自迎了出去。
“仲父,夫人!”
秦王政无比凝重地跨过门槛,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吕不韦右手的包扎时,一双凤眼中有分明的凌厉闪过:“我已听得魏兴来报,仲父的伤势如何?”
“只是皮肉伤,没有大碍。”吕不韦一把握住秦王政的手,无比真诚道:“还请王上放心。”
“昨日事发突然,不韦直接扣留刺客与在场人等。怕节外生枝,所以待处理伤势、压住消息之后,今日清晨才请人来报。”
吕不韦一番陈情,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忠臣不二。
又是拉手、又是坦白,再加上他那双眼睛展现出真情时那叫一个可怜加深情。恨不得是天底下最忠的忠臣都比不上他一只伤手还忠。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替秦王政拦的刀呢!
“不韦决无隐瞒王上之意,苍天可鉴,请王上恕罪!”
赵维桢:“……”
苍天要是有眼,早就劈死你了!
虽然受伤的是他,脑子转过来的也是他,但吕不韦这幅嘴脸,赵维桢怎么就是这么想抽他呢。
第118章一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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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宫内,吕不韦陈述了一遍昨日学堂外发生的事情。
少年嬴政始终不曾言语。
他很生气,赵维桢一眼就能看出来——哪怕少年人面无表情、眼神沉着,挺直的脊背一如既往,连呼吸节奏都不能改变过。
但当今的秦王政横竖是她教起来的学生,赵维桢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嬴政的情绪变化。
面上没反应,但秦王却是不着痕迹地抓紧了手中书卷,他拇指捏着纸张一角,力道之大手背、指节的经络都随之明晰起来。
再用力一点,怕是连纸都要被嬴政徒手抓破了。
“幸而臣无大碍。”吕不韦着重强调了这点:“因而遇刺一事,反倒是好事。遇刺一事,合该按秦律处理,也仅应按秦律处置。”
做出提议后,吕不韦继续道:“待结果之后,再将消息放出去,天下人就会觉得,秦国秉公执法、以事论事,有强国风范,不会因此波及韩国无辜百姓。
“如此,不以强兵报复,反而让斥责秦国强、暴、杀、戮之人陷入无理狡辩的境地,韩国的百姓也会念及王上公平,感恩于王上。”
赵维桢站在一旁听得不禁挑眉。
她支持吕不韦的提议,但不见得这个时候秦王能听进去。
果不其然,吕不韦话音落地,嬴政的表情纹丝不动。
少年人冷着一张脸点头:“仲父此言有理,但寡人不在乎黔首如何看待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