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
赵维桢放下心来,笑吟吟道:“公主找个借口想见你而已。”
“不是借口。”
没料到少年嬴政却是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她每日都会将书中不懂的地方誊抄下来,做出笔记过来提问。日日如此,内容不少、也确实是文中难理解的地方。”
嬴政是个好学生,更生性敏锐。如果他说子芈公主在认真读书,那便是真的。
这……不是更好吗!
认真读书的小姑娘,总比大字不认识还不愿意学的好吧。
“既是认真读书,怎能叫黏人?”赵维桢哭笑不得:“你若嫌弃,就派个女官给她。”
“不碍事。”
嬴政想了想宫中女官的水平,觉得还是不要误人子弟好:“刚好我也可以温习功课。”
这就是不嫌弃的意思。
老实说赵维桢对子芈公主的印象还不错。
二十岁的姑娘,在先秦算作晚婚。许是因为她始终没嫁人,楚国也不要求她怎么样,子芈的言行举止间还带着天真烂漫之感。
说白了就是傻白甜。
但这并不令人讨厌。赵维桢甚至觉得子芈挺懂事的。
想家,不直言。害怕,却也愿意面对。子芈根本不想嫁到秦国来,也对未曾谋面的未婚夫不感兴趣,但出于两国联盟,她还是心甘情愿地来了,并且不就此抱怨。
她还在学习秦国的文化呢。
要知道就算子芈公主即使不去写小篆,不去读《商君书》,她身为国君的后妃之一也不丢人。当下的后妃只要懂得礼仪祭祀就好了,身为楚国贵族,没人会责难她。
“子芈公主性格开朗,也明事理。”赵维桢宽慰道:“是好事。公主确实很天真,许多地方如一张白纸,但总比再来个华阳太后强。”
嬴政闻言舒了口气。
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实话说,子芈的样子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在少年嬴政的印象里,楚国的女子各个厉害得很。历史上的宣太后把持朝政几十年,华阳太后亦是带着弟弟在秦廷足以左右风向。就算是成蟜那位存在感不高的母亲,也是位不显山不漏水的得体角色——也就是先有父王,后有维桢夫人与仲父,她掀不起风浪来。
所以当嬴政一眼看透子芈公主的心思时,内心有些惊诧。
起初他也以为她是做样子,包括掉在地上那本《商君书》。但很快嬴政就改变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