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笑意从容,柔柔喊了声,“伯父。”
陆宗镇被这声音刺得回眸。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陆遥伽。
第一次是她刚出生的时候。
陆遥伽裹在襁褓中,被护士抱着。
病床上,那个女人刚刚生产完,眼底的恨意无法遮掩。
“我会掐死她,她就是个孽种!”
回过神,陆宗镇珍惜看女儿的第二眼。
眉眼姣好,明艳动人,很像她。
陆宗镇笑起来。
这么多年,他习惯喜怒不形于色,如此笑起来,让身边人吃了一惊。
看向陆遥伽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异样。
先开口的是温玉森。
刚刚,陆遥伽一直在观摩陆宗镇,没注意到温玉森。
温玉森神色怔愣,“你是芷晴的女儿?”
陆遥伽笑了笑,语气微淡,“我是周月浔的未婚妻。”
她对温玉森的态度太冷淡,以至于陆宗镇都有些诧异。他温和道:“珈珈,那是你外公。”
陆遥伽目光依旧留在陆宗镇身上,语气轻缓道:“你还是我父亲呢,不是吗?”
此刻,宴会厅气氛停滞。
唯有陆宗镇唇边带笑,轻柔抚摸陆遥伽头发,“是的,珈珈,我是你父亲。”
他给了她一个拥抱。
陆遥伽从不做无用的事情。
喊陆宗镇父亲,就意味着陆遥伽自己愿意承认她是个私生女,是一个羞耻的产物。
这相当于把陆遥伽高傲的背脊折断,迫使她跪在地上俯首称臣。
这是偌大耻辱。
但既然有所求,那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你说,你不想跟周月浔定亲?”
陆宗镇端着一杯香槟,坐在沉园后院的一件私密客房内的沙发上,他穿着黑色衬衫,眉眼英俊沉肃,岁月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沧桑。
陆遥伽点下头。
她坐在陆宗镇旁的软凳上,仰眸看着他,以一种仰慕眼神。
“父亲,你可以答应我吗?”
陆宗镇沉默一瞬。
在这一瞬,他思考很多,关于家族利益,关于企业方向。
但很快,他得出答案。
陆宗镇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陆家家主各个都是虎狼,一个决定的诞生不过是几息之间。
“珈珈,我可以答应你。”陆宗镇说:“有我的前车之鉴,我再不愿意违背别人的意愿。”
“但你要想清楚,你真的舍得放弃温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