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二叔万岁,忙拉小二红转入人群中,路上陈晓飞遇到几个高中学友,互道近况,又问起学校里可又发生了有趣的事,打听下才知道原来有趣的事倒是他自己的,就是林涓涓把扇他耳光的事传扬开了。陈晓飞心中骂过不停,听学友们发了一会恼骚,因想着阿芬,敷衍几句告辞走了,与小二红匆匆来到何忠付家。
阿芬看见陈晓飞,欣喜万分,拉着他问长问短,要做饭让他们吃,陈晓飞笑道:“你别忙活,我这次进城来是因为我们村的一个人结婚叫我来买小菜的,我来这里只是想见见你,一会儿就得走。”阿芬未料到他来去匆匆,黯然变色道:“既然帮人家买菜,你又跑来这里干什么,耽误人家的事。我这不是好好的,要你担心。”陈晓飞笑道:“你孔雀不,我什么时候说过担心你了,我是想念舅舅和舅娘了,特意来看望他们的。”阿芬听了,扑到他肩上,用一顿拳头对他的回答表示回敬。
没多久,陈晓飞二人便要走了,阿芬去拿出一沓纸来道:“我在无聊的时候作了几首诗,你拿去帮我修改修改,或者你当我是你的老师,学习学习也好。”陈晓飞道:“好说好说,不过我们真的要走了,以后再来看你。”阿芬眼里含着泪,陈晓飞急了:“你别这样啊,过几天我就来了。”阿芬责怪道:“你的几天是多久,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给我打个电话。”陈晓飞陪罪道:“我的错,我的错,再不这样了。”阿芬说:“跟你闹着玩哩。”进屋去拎了两瓶饮料来给他们,然后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们离开。
陈晓飞与小二红去等到王伟,买了菜,赶车回来,陈晓飞正担心那段山路怎么办,已见本村的几个人牵了马来,将菜都驮回去了。
晚上,陈晓飞呆在房间里看阿芬写的那首诗。陈晓花从学校里回来了,正与张明英在堂屋里看电视,说些学校里的见闻趣事。他看了一会,只觉鼻梁发酸,心潮澎湃。他拿起白天在书店里买的两本资料书,一本是英语,一本是数学,随便交了一本给妹妹,说:“你用那本,这里还有一本英语我拿给天英用,以后你们可以互换着看。”说完往少洪能家来,少天英亲亲的叫了一声哥哥,让他进屋坐下。陈晓飞与二老问了好,对少天英说:“来,我今天进城买了两本资料书,你一本,晓花一本,以后你们要交换着用。”少天英接书的手在颤抖,把书贴在胸口,眼里噙满泪花,半晌说不出一句话,陈晓飞笑道:“你好好的学习英语,等哥将来有钱了要出国时你为哥当翻译。”少天英说:“哥,妹愿意给你当一辈子的翻译。”说完这句话,眼泪滚落下来。
从少洪能家回来,陈晓飞又拿起阿芬那首诗细读,再次心潮澎湃。母亲和妹妹都已经睡了,窗外黑沉沉的,没什么声响,静得可闻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声音。柔和的灯光铺在房间里,照着墙壁上的两幅字画和山水画,一束灯光却穿过窗,向着外面的夜色里钻去了。
陈晓飞明白,虽然阿芬的诗写得不好,或者不称之为诗,但阿芬不要他改,他亦改不了,阿芬是想让他知道她对他的那份深情,有这份心,陈晓飞已得到安慰。纵使心中惆怅,温馨的回忆却在惆怅里升华。爱情是脆弱的,如初春的新芽,柔嫩得可爱,又使人担心她被风雨伤害。若有人刻意要对她蹂躏,新芽又怎能正常生长。
陈晓飞突然变傻了一般,苦笑连连,又拿起阿芬的那首诗,就着灯光读着:
心是火红的枫叶
思念仿佛一片云,
飘去远方也从远方飘来
承载着无数个迷人的梦
装满了红豆
打开这个人的心扉也打开那个人的心扉
忽然,思念成了一阵青烟
随风消逝,无影无踪
但那个窗前静坐的女孩心中
刻录了永远抹灭不去的痕迹
哦!思念依着阳光
在蓝天里盘旋飞翔
能不能把女孩的心带到远方
或者把远方的一颗心带到女孩的身旁
哦!思念是一个精灵
又是黑夜来临
追来了烦乱和恐慌
无数失落与惆怅就像浓浓的夜飘然而至
女孩失眠,打开了窗
看外面的世界
仿佛要窥探一个人的心思,她的,还是别人的
黑夜里的树显得无比柔弱和娇羞
穿过黑夜的罅隙一片一片斜斜飘落
落地的声音像蝉的蜕变
敲击了深处的灵魂
女孩问:
远方的人在这悲凉的夜里
是否也会寄给她一份相思
黑夜有一双眼睛在偷窥情人的心
但女孩还不懂
多少次的茫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