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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2页)

我从屋顶摔下来,浑身散了架似的疼,哭得精疲力竭,又睡过去了。依然是迷混的梦境,梦里是欧阳在杏花春雨中对我悦然一笑,他牵着我的手,用阿白那么温和的语调说着话,在我耳边飘飘荡荡的:“石榴,和你待在一起,我就会对这个世间感到满意。觉得遇佛弑佛,逢魔杀魔,都没什么可怕的,也没什么可在乎的,除了身边的这个你,让我还想惜命如金。”

一忽儿又是我们来到草原上,他的脸在清风中模糊难认,声音被吹得时远时近:“三年前我们就选了草原,这儿远离尘嚣,便于布局举事,对我的身体也有好处,布满天地的绿色生机勃勃,给人重新面对一切的勇气。但是石榴,我没想到,给我最大勇气的,是你。”

“……他日国泰民安,大位传于哪位弟弟,与你在王府前庭种花后院栽菜……听你撒娇,看你睡着,一直到老,石榴,你说这样可好?”

纷纷乱乱的话语终了,随即是一连串的咳嗽声,渐渐地咳得急了,我一慌,强迫自己醒来,却怎么都不能够。我在梦里急得都哭了,可仍被魇住了,彻底沉入了一片漆黑中。

喝了很多很多苦涩的药,吃了很多很多薄薄的粥,我恢复了不少气力,但欧阳还未醒来。神医望气色、切脉搏、施金针、熬汤药,最后捋着胡须唉声叹气:“三公子这却是怎么了,还是烫得惊人,脉象却又略有一点。”

“……略有一点是何意?”

“就是……勉强还活着。”

连日大雨,天光甚暗,帐篷里点起了好几盏灯,却只映出那人灰白的脸色,无比暗沉。阿白看得难过,咳得肝胆欲裂,按住胸口的指节青筋暴起,我忙轻抚他的肩北,帮他缓过这一阵,他脸上浮起沉思之色,良久道:“他这一病,可吃了不少苦头了。”

他自己中的是剧毒,却还来担忧他人。可欧阳,我的欧阳公子,他无知无觉地躺在那儿,让我心口疼得弯不下腰。我注视着他的脸,真的,只要你无事,还能满面笑容地和我说着话,我就再不跟你别扭,再不乱说让你生气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是什么也是什么。真的,三公子。

即使你将是旁人的。

几日以来的伤怀、惊吓和揪心全都化成了泪水,一滴滴地打湿在衣襟。我不嘴硬了,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你们怎样,我就怎样,你们却哪儿,我就去哪儿,一定不擅自先动,一定不会不打招呼,一定不……”

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一定不”了,我卡壳了,阿白抬手抚着我的发丝,温言道:“石榴,你一定要在我的方寸之内,目之所及。”我转脸去看他,他笑了笑,“我得看着你,才会安心。”

“嗯,在你们离开之前,我不离开你们。”听诸事宜说,欧阳得发出了汗,去了伤寒才会醒转,但他想尽了办法,连针灸都试了,他烫成了红虾米也出不了一滴汗。我琢磨来琢磨去,决心去给了熬一锅羊肉汤。

我幼时生病,青姑会给我熬姜汤,我喝完闷上被子,出透了一身酣畅淋漓的大汗就又活蹦乱跳了。草原上要不到生姜,我多搁点胡椒就是,照样管用。

没有胡椒?我去采野草。草原上植物众多,细致点,定会有办法。我戴上斗笠就要出去,阿白拦住我:“你还未好,让他们去吧。”

“他们大老爷们,不认识这些。”我摇摇晃晃往走,他便披了雨衣,随我一道出了门。

淫雨霏霏,下得没完没了。空气倒是很潮湿很芳香,我蹲在地上,一寸寸地翻打着胡椒草。事先我找诸事宜打听过,他也说这东西好,内用祛风除湿,外用可治跌打损伤和骨折。他曾经备了许多,但风云帮的后生哥对此需求甚大,他的存货刚巧用完,新的尚未补给上来,欧阳就出了事。

胡椒草不算难打,尽管神医对我的土方子很没信赖感,但我还是雀跃万分。想到厨堂烟熏火燎,我推走了阿白。我不愿他受罪,他却非要随我去不可,我百般不肯,他就听了我的话,回城堡歇息一阵子。连日来他守完了我又守欧阳,双眼通红布满血丝,我想让他处个囫囵觉。

帮主抱恙是大事,我熬肉汤时,厨子们在外议论纷纷:“……我听说,她和帮主吵了架,一生气就要回天都,帮主去拦,又急又担忧,这才迷了方向?”

“我倒是听说啊,她从城堡上跳下来,殿下慌得魂不守舍,当场一口鲜血染红衣袖。”

“她也不算倾城倾国的大美人,修炼了媚术不成?”

笑声很猥琐,这个人被别人摔了一巴掌,大概是打在手臂上,他哎哟一声:“是是是,是我错,不能说话唐突到了殿下和帮主。”声音压得小些,“但我真想不能哎,殿下要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着?帮主也是,那越姑娘可是武林第一美人,所说性情也温柔,不都比这位石榴姑娘强?”

“她做的饭倒是可口。”有一个弱弱的声音说。

有人帮腔了:“样子其实也不错,但确实比不得越姑娘。”叹了口气,显是很神往,“若有机会能见着未来的帮主夫人,可就算一饱眼神了。”

我守在灶前,偷听着窃窃私语,真是哭笑不得。小明我就这点见仁见智微不足道的模样,竟也混成了倾倒了殿下和欧阳帮主两位大人物的祸水人物,所以说,以讹多讹可怕。

祸水很羞愧,端着羊肉汤走出门,从他们当中喊了一位骑术不欲的,随我回了驻地。我骑马的能耐还不大好,没把握能稳当当地在风雨中带回一锅汤。

我拿着羊肉汤挑衅神医的医术,神医不悦,冷着眼旁观。欧阳伤了脖子,又在昏迷中,没法完成吞咽动作,药完全喂不进去,我费了好大劲才弄开他的踊,但汤汁全漏出来了,膻气浓烈,染脏了毯子。

我又试了几次,仍是不行,一筹莫展地看着神医,神医也看着我。这小老头儿,胡子抖得一翘翘的,我瞧他这两日老了许多,估摸着为自己在摔伤了脖子这等本该是不大严重的症状上失了手很懊恼,每次我向外张望时,他住的帐篷都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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