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向前两步去拿回檀石。
“回来!小心!”白其在我身后厉声吼道。
一条浑身泛着磷光的青蛇突然落在我的面前,嘶嘶地对我吐出信子。
我惊得后退,蓦地仰起头来。
一个人不知何时从天而降,已立在我的面前,黑暗的天幕下,他的衣袍如蛟龙般飞舞,脸上泛着诡异的冷笑,右颊之上,青龙之纹在攀爬生长。
我脑中嗡地一响,踉跄两步,退到白其身边。
青蛇逶迤着回到了蛇杖上,巫礼伸出手来,略一施法,那灵石便升至空中,落入了他的手里。
“果然是件神物。”巫礼细细观摩着檀石,手指慢慢抚摸着上面的鹤羽细纹,“若不是亲眼看到风阡附魂在此玉石之上化出形体,我着实不敢相信世间还有此异术——早知如此,我一早便好好收着它,也不必大费周章地把它交给兰寐了。”
白其冷笑:”没有主人施法,这石头不过是一块死物而已。巫礼,你休要异想天开!”
巫礼瞥眼看向白其,忽然微微一笑。
“你竟还没死。灵鹤白其,你藏得着实隐蔽。朝夕相处十数载,我竟从未认出你的身份。”
“彼此彼此。”白其冷冷道。
巫礼目光上下打量着白其,叹道:“可惜,万古灵禽,盘古呕心沥血之作,天地精华之所钟,却跟了风阡这样一个没用的主子。风阡失踪千年以来,想来你在凡间可没少受折磨罢?”
“不劳你挂心。”白其漠然。
巫礼笑了起来:“堂堂万古灵鹤,落得在凡间这般狼狈流离,你竟能甘心?白其,我且为你指一条明路——不如你告知我风阡去处,再认本座作主上,同吾共享这天界如何?”
白其眯起双目:“凭你这杂碎,也妄想同主人相提并论?”
巫礼冷冷道:“吾乃堂堂天界神王,你们灵兽灵禽一族自盘古创世之始,便注定要效忠于神明。你若识相,大可归附于我,若是不识抬举……休要怪我斩尽杀绝了。”
白其冷笑一声:“除风阡神上之外,灵鹤白其此生此世,绝不会效忠于任何其他神明!”
他的声音高亢,回荡在昏暗的天地之间。
“也罢,倒是一名忠心于主的畜生。”巫礼慢慢说道,“不过,你若是知晓风阡下落,想来也不会在兰寐身边苦苦潜伏如此之久。所以本座知道,若想寻到风阡,还是要着落在她身上——”
巫礼法杖上的青蛇倏然间再次冲出,突然向我袭击而来,我“啊”地一声,猝不及防,一下子被青蛇攫住身体动弹不得,巫礼随即一挥法杖,我登时被他掳了过去。
白其脸色一变,喊道:“放开她!主人身在何处,她也不知!”
巫礼笑道:“就算兰寐现在不知,早晚也会知道。以她为质,多加折磨,风阡迟早会找上门来……白其,你曾经不也是这般寻找风阡的吗?”
那条蛇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嘶嘶吐信,我张口欲言,竟发不出声来。
“放开她!”白其怒吼,突然将竹剑向巫礼掷来,巫礼立即闪身避过。随即,一声鹤唳穿透天际,白其的四周腾起千万枚白羽,它们仿佛化为无数鹤影,如同如利箭一般将巫礼身旁的那些魔影穿透,直向着巫礼包围击来。
巫礼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冰冷:“不自量力。”
他手中的蛇杖骤然挥起,数十条青色魔蛇从杖上倾巢而出,它们如摧枯拉朽般冲破白其的鹤羽,随即聚集为一只青磷色的巨手,霎时间掐住了白其的脖颈。
“呃——”白其被那巨手扼住咽喉推至半空,动弹不得。
“冥顽不化,只能落得这样的下场。”巫礼微笑道,“灵鹤白其,你命将绝,可还有什么遗言?”
那巨手一点点收紧,白其已毫无防卫之力。眼见白其眼见命在垂危,情急之下,我突然大叫道:“大师兄!等等!大师兄!”
“大师兄”三字冲口而出,巫礼微微一顿。
“他不只是灵鹤白其,他还是三师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