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当然知道你没那么轻松对付。我差点就得手了,若是对她下了毒,我就算死了也值得。”终归是彻底绝望,还是放弃了挣扎,此人连死也懒于畏惧了。
苏冠玉也不恼,笑得云淡风轻。
“方才还有个人跟着我,和你长得十分相似,不过,已经死了。”
“你!”愤怒的眼神已然充斥着那双眼,苏冠玉冷冷道:“月夜的鬼公子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想杀他,你们也太不自量力了。”
那姑娘忽然疯狂大笑:“好好,不过庄主今日的目的本也不在此,我死不足惜,你们早晚有一天都会死绝的!看看到时候谁来替你们收尸!”
“那,我先送你上路。”苏冠玉就如平日喝茶与人交谈一般温声而言,颔首微笑。
那女子忽然觉得……好像这么死也不错……这苏冠玉不愧如传闻所说,容颜冠绝。含笑给你最痛快的死法,还真是手下留情啊。
其实苏冠玉察觉到有异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昔岸在附近了,所以,他才支开关慕莹,好让昔岸暗中护着她。
“楚砚池。”苏冠玉不咸不淡的吐出这三个字,然后拂袖而去。
前方不远处,昔岸似是在跟关慕莹说着什么,苏冠玉敛了眉间那肃杀之气,这才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忙完了?”昔岸捋了捋前襟的发尾,笑得明媚,就好似方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样。
苏冠玉亦然:“嗯。”
关慕莹问询般的看过来,她扯了扯苏冠玉的袖子,一脸认真。这两人的异样,关慕莹并不是毫无察觉的。
“别多想了。”苏冠玉眸光转而温和,缓声道:“回客栈说。”
关慕莹点了点头,便不再纠缠此事。
而至于叶家……其实已经搬离了这里,昔岸也是和叶筠刚分别不久。所以,关慕莹只能听到昔岸的转述,她直至最后都无法再见到叶筠了。
三人同行回客栈,一路上苏冠玉和昔岸偶有交谈,各怀心事。
尤其这几个死士的目的,最初一定不是冲着苏冠玉和昔岸来的,苏冠玉猜想这必然和月夜有关。
来人是金陵山庄的死士,他们的庄主就是楚砚池,鲜少在人前露面,却又是个武学奇才。他们山庄接的是江湖上灭口的生意,并非如月夜一般会查明缘由,而是照单全收。并且视月夜为宿敌,若有机会便会想尽办法破坏月夜的计划,尤其喜欢接与月夜相悖的生意。
而且,若是能顺带杀了月夜的人,还是头功一件。若是杀了苏冠玉,昔岸这等响当当的大人物,那更是赏金千千万……
而今日,想必苏冠玉和昔岸会在此出现,也是始料未及。自然也有人想尝试接近,进而杀之后快。只可惜……就如苏冠玉所说,简直是不自量力。
只是苏冠玉想不透的是,为何金陵的人会想对关慕莹动手,难道关慕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若是如此,关慕莹就危险了。
回到客栈后,三人的心情都有些许浮动,昔岸直接去隔壁房间说要歇下,至于苏冠玉他并没有太多心思去管,随他睡在哪个房里都好。于是,夜晚时分,终是关慕莹忍不住先写下了疑问,想要让苏冠玉告诉她白天发生的一切。
而苏冠玉也只是简要地说那几个死士只是视月夜为仇敌而已,至于他们想毒害关慕莹的目的,苏冠玉始终都不曾言明。
笔下飞速,关慕莹写道:“那你为何要支开我?因为我不能帮你?”
苏冠玉半晌不言语,他的确是一如从前般总是想护着关慕莹,怕她受到伤害,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他本能反应便是先护关慕莹周全。
不过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缘由,他有些迟疑是否在此刻说出来。
关慕莹握着手中的笔也是迟迟不动,她有无数的话想说,她想告诉苏冠玉,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了,练武如此之久若在此时都不能为苏冠玉分忧,那她还学来何用。
“你答应要我陪你的,你食言了。”关慕莹虽然只写下了这一句,可脸上却分明写着难过。
苏冠玉立于她声旁,看着那行字微微发怔,那个总是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世事无常,她早就蜕变了不是么……
苏冠玉轻轻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伸手去握关慕莹的手,结果却被对方赌气挣脱,不过很快便又反被握住。
那双富有灵气的眼眸,此刻被许许多多的情绪缠绕,满脸复杂。似是委屈,却偏偏一脸倔强,唇角别扭地翘起,那紧抿着唇复又转而无奈。她眼里尽是担心与自责,反复摩挲着苏冠玉的手,又因无法开口,便是那样一直盯着苏冠玉,还有些呆呆的样子,反倒惹笑了被握着手的那位。
苏冠玉将人儿扯入怀中,将下巴贴靠着关慕莹的额头,良久才慢慢开口:“我逼死她的样子太难看,不想吓着你。”
低哑又沉静的耳语传入关慕莹耳际,字字尽显无奈。
这些话,多少年来苏冠玉都不曾说过。他总是在关慕莹面前表现的是那样温柔,清雅。就算是舍命相救或者杀人自保也尽量会速战速决,绝不让关慕莹过多看到自己满手鲜血的样子。
此刻,关慕莹仅仅是初听苏冠玉说自己会逼死别人,她都会有些触动,可也正是因此她才豁然开朗。难怪……冠玉叔叔很少说自己在江湖上的事,大多都会说些别人的奇闻异事,原来如此。可也正是因此,关慕莹更会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