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们是母女,王妃为什么要对你坏呢?”
荣宪更加想当然了。问:“就算妾室不是母妃的亲人,可母妃为什么要针对她们,肯定是她们做错了。”做错就要受罚,是天经地义的。
“这个我真不知道。可你想,万一就害了她们怎么办?”十三号语气伤感了些,仅管是哄骗孩子。可戏必须得足。
“害了会怎么样?”
荣宪眨巴着眼望他。
小孩子就是十万个为什么的终极版。
十三号一本正经答道:“或许你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怎么会?母妃很好的!”荣宪死活不信。
十三号勾了勾小拇指,说道:“郡主,你年纪还小,很多事看不懂。今儿的事,你不说出去,对谁都没有坏处,相反地,你还收获了个小秘密,不开心吗?”
王妃对儿女看管地紧,教养严格,平时日常起居事无巨细都要下人一一汇报,稍有差池就会把荣宪叫过去做一番规矩。
荣宪在嬷嬷丫鬟的环绕下生活,没有半点隐私秘密。
“秘密有什么用呀?”荣宪好奇道。
可显然,孩子已经动心了。
十三号循循善诱:“秘密是宝贵的,所以它的用途也很宝贵,需要你自己现呀。”他开始画饼充饥,讲空话了。
荣宪:“……”
“郡主你想,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也没有胆子对你做什么。过会儿我抱你下去,这边上头很危险,不好待得久。回去之后,你好生考虑我的话。不说,没有人会受伤,可一旦说了,万一有人倒霉怎么办?”十三号微笑道,“你的母妃肯定教导你要做个善良的孩子,能够卖好给他人时,尽力而为。现在机会来了,请好好把握。”
其实十三号再油嘴滑舌,都抵不住心底涌起的森森寒意。
倘若被王妃知晓了今儿的事,稍稍作一番考证,只怕本就步履维艰的林氏难以交代;可要他心狠手辣直接灭口了小郡主,先不说主子会不会怪罪,光这结下的深仇大恨都令人胆战心惊。
尤其,良心上也会受谴责吧。
十三号之前做过比杀孩子更天理难容的事,可过去的都过去了,做人要向前看,跟了林氏一年半载,他的刀上几乎没舔过血。心性不免柔软下来。
荣宪小声道:“真的会害了人吗?”
“当然。”十三号淡笑道,“不过让郡主你把这件事先在心里放一放,搁一搁,藏一阵子。如果有天我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母妃的事。那时你就可以大方地讲出来。”
荣宪似懂非懂的目光澄净明亮,是不含任何瑕疵的通灵美玉。
十三号对上孩子干净的眼神,一股狼狈感悄然来袭。视线一掉开,他便现不远处的侍女正艰难地行走在湿滑的青苔上,不停地半躬着身子。嘴上还念念有词,明显在寻人。
“那是你身边的奴婢吗?”十三号问。
荣宪随意看了眼,满腹心事地点点头,眼睛却依旧对着面前的怪叔叔,不断反复地问自己,这个人真的可以相信吗?他看着不像好人,大白天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衣服,样式古怪,脖子上还有面巾,腰间配着只有侍卫才用的刀剑和其他鼓鼓囊囊的袋子。行动却和侍卫不大一样……最关键的是,他背地里偷偷说她母妃的坏话。
爱思考的乖宝宝开始回忆,意图从往昔的一点一滴里揪出母妃是个坏人的罪证。
自法华寺归来后,王妃打从心底里不喜林氏,平日态度自然不比从前。
孩子心性敏感,是感受地出来的。
十三号靠近荣宪,说道:“我这就抱郡主下去。得罪了。”
小小的身躯倚在十三号的身上,荣宪被他整个人搂在怀里,小手抵在十三号硬邦邦的胸肌上,大概触感不错。还特别好奇地多揉了几下,心底默默好奇,这怎么和父王、母妃的都不一样呢。
“干嘛呢?”十三号被摸得怪怪的。
荣宪撇撇嘴不说话。
不过十三号终究是风里来雨里去的隐卫,日常卫生没法特别讲究。连着几天没有沐浴,加之习武之人运动大,出汗多,体味不免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