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手指虚弱地抬起,很轻很轻地擦了擦哭湿了的脸蛋。
江大白:!!
“温粑粑!”
江大白往前一扑,“温粑粑温粑粑温粑粑!”
“等下!”江寒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整个崽都要扑上去的崽。
江大白沉地像个小炮弹,就这么扑上去,温甜恐怕要被压吐血!
江大白一个飞扑,下一秒整个崽就悬浮在空气里,无助地蹬着两条小短腿:???
温甜半阖着眼,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笑。
崽崽的哭声让他攒足力气从噩梦里挣扎出来,他费力地睁开眼,视野瞬间被窗外的白色天光刺疼。
眼睛酸涩,温甜睫毛颤动,生理性地落下眼泪。
眨了好几下眼睛,雪亮刺眼的天光才缓缓淡下去,江寒和崽崽的身影终于渐渐地从刺白的背景里浮现出来。
江寒冷着脸,深邃立体的五官冷冽,眼眸微眯。
不过手里拎着一个捂着屁股的崽崽,威慑力打折,看起来虽然凶巴巴的,但还有点……可爱。
温甜虚软地抿了抿唇,轻声叫,“江寒。”
江寒神情一变,眸光瞬间温柔地看了过来。
“我没事了。”温甜低声说,目光又看向熟练捂着屁股的江大白。
江大白小嘴一瘪,泪豆豆啪嗒啪嗒地掉。
“我是怕小乖摔倒,”江寒急忙将小崽崽放下,从容地露出笑意,“是吧小乖。”
江大白捏紧小拳头,隐忍道,“系、的。”
“觉得怎么样?”江寒俯下身来,整个人撑在温甜上方,黑眸担忧,“觉得头疼吗?”
“不疼,”温甜眨了眨眼,目光温润,藏着江寒看不懂的晶莹和通透,笑了笑说,“我没忘。”
“江寒,我什么都没忘。”
梦里的一切历历在目,他甚至还能清晰地记起那段十分突兀的,他叫江寒哥哥的场景。
江寒哥哥?
温甜想起梦里年少的江寒,心脏像沸腾的岩浆,滚烫地翻腾起来。
他伸出纤长的手指,像面对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一样,指尖轻轻地落在江寒同样苍白冰冷的脸上。
“……江寒,”怀着万分之一的不可置信,温甜眉心拧紧,惊疑不定的湿意从眼底氤氲而起,“我们……以前认识?”
江寒喉结滚了滚,眸底露出同样的茫然。
他不记得。
他根本不记得生命里出现过“温甜”这么一个人。
但他只迷茫了一瞬,漆黑的眉眼立刻变地坚定而清晰,“嗯,我们以前肯定认识。”
温甜瞳孔震颤,定定地凝视着江寒的眼睛。
江寒的神情明明是不记得,可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那么坚定。
可江寒宁愿不相信记忆,也愿意相信他。
就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信徒,依然义无反顾地坚信自己的信仰。
——而他就是那个信仰。
温甜微微张开唇瓣,不可置信地深深凝视着江寒的眼睛,心跳骤然空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