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有哥哥呢。”
&esp;&esp;萧氏咬牙:“你也最?好不要指望你哥哥,他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还没成婚呢,心里脑子里只有李幼白了。若日后两人在一起,你以为他会惦记你?!
&esp;&esp;三娘,把自己日子过好了,永远别把指望放在别人身?上,就算是你哥哥,也不成。”
&esp;&esp;萧氏什么都明白,但之前总想着让儿子顺遂些,便动?了脑筋,如今看来,全是一厢情愿。
&esp;&esp;三娘说的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好好的局面,主动?权全落在李幼白手里了。
&esp;&esp;莲池又端来汤羹,“世子爷,喝点吧,夫人都松口了。”
&esp;&esp;卢辰钊没力气说话,但还是开口:“松口没有用,半路反悔我也是没法子,再?等等。”
&esp;&esp;“您这?饿的没形了啊,再?这?么熬下?去,您还能见?着李娘子吗?”
&esp;&esp;卢辰钊咬牙翻了个白眼:“我身?子骨壮着呢,你当我是你。”
&esp;&esp;说完,便觉一口气上不来,当着莲池的面,不好表现出来,忍得?面红如猪肝一般,等莲池走?后,才倒吸了口气,咳起来。
&esp;&esp;饭不吃,水还是要喝的,但不能喝太多,否则会被看出来。
&esp;&esp;他抿了小口,又躺回去,想着李幼白不久会嫁给自己,便又安然地闭上眼睛,开始了每日一次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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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夏日炎热,很是难熬。
&esp;&esp;公府各院已然分发了冰鉴,每日一盆盆的冰水镇着,倒也还好说?,再加上清凉可口的果子,酸梅汤,热到满头大汗时喝几口,里外?便都舒爽了。
&esp;&esp;可惜,方?才莲池过来时?,卢辰钊命他将冰鉴着人抬了出去。
&esp;&esp;人刚走,他那厢便急急喘着粗气,总觉得有时一口气上不来,能憋死,但又怕没熬到狠了,没熬出母亲的仁慈,便又咬牙硬挺着坚持。
&esp;&esp;床榻上黏腻濡湿,他就像一条馊了的咸鱼,床周围,不,是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那种醉人的味道。时?日久了,他是闻不出来,但他能看到莲池进门时?嫌弃的表情,尽管一再克制,但偏不过他的眼睛。
&esp;&esp;别说?莲池,他自?己都恶心自?己了。
&esp;&esp;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卢辰钊觉得度日如年。
&esp;&esp;昏昏沉沉间,便又梦到了李幼白,只是这回的美梦短暂。两人乘着小船往荷叶丛中游荡,茂盛的枝叶从彼此耳畔穿梭而过,偶有荷花,带着阵阵清香。他便站起?身来,用那船桨搂过杆子,折下?含苞待放的骨朵,杆子上的细刺不软不硬,扎在指肚上像是挠痒痒,他扭头,她微笑。
&esp;&esp;红彤彤的小脸比新开的荷花还要娇嫩,他握着那杆荷花骨朵往前?倾身时?,她亦朝他仰起?头,然刚要触到那唇瓣,船忽然翻了。
&esp;&esp;他怕她落水,手?忙脚乱间
&esp;&esp;,却是两人齐齐坠入湖中,猝不及防的窒息感,令他方?寸尽失。他想睁开眼去寻李幼白,却不防被铺天盖地的水灌入鼻孔,嘴里,耳中,像是濒临死亡前?的绝望,他胡乱伸手?去找李幼白,然什么都找不到。
&esp;&esp;极大的失落感令他焦灼,害怕,心像是被揪住,他正要往下?沉,忽然“哗啦”一声响,被水浇透的真实感,不像是做梦。
&esp;&esp;他大口喘息,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esp;&esp;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卢诗宁,她哭的眼睛通红,看到他醒来,尖叫一声,随即也不管他浑身臭味,冲过去扑到他怀里,抽噎着说?道:“哥哥,你要吓死我们?了,我以为你死了”
&esp;&esp;卢辰钊想抬手?,没有力气,眼睛往下?一瞄,才发现?床榻上全是水,冰凉凉的,倒是舒服。
&esp;&esp;他喟叹一声,喉咙干哑的发疼。
&esp;&esp;再抬眼皮,却见母亲萧氏哭的更是厉害,只隐忍着不发出声音,但那张脸苍白无?光,不像往日保养得当?的圆润饱满,见他看自?己,萧氏靠着栾嬷嬷抹了把眼泪,低声骂道:“孽障。”
&esp;&esp;他醒来,众人便都放了心,萧氏安排莲池不管如何都要把他泡进水里好生清洗,卢辰钊本想摇头的,可脑袋转不动,呆呆地盯着她们?走到门口,又累的闭上眼睛。
&esp;&esp;后来坐在水里时?,只觉得有人在喂自?己喝汤,便依着本能把嘴闭紧,表现?得极其坚定顽固。但在对方?眼里,这就是负隅顽抗,一个饿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不是随便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