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听见战司濯的声音,赶紧转过身,诚惶诚恐的唤了一声:“少爷。”
战司濯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她,视线继续落在余清舒的身上。
又是一簇烟花升空,朦胧梦幻的光线恰好洒在余清舒的肩上,透着一层柔光。
余清舒敛了敛眸子,“不用那么麻烦,这些烟花只是看个新鲜。”
她的神情依旧冷淡,但说话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的锐利刺耳,战司濯眸光沉了沉,看着她这样的态度变化,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周围忽然一阵倒吸气,余清舒转过身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夜空中,一簇烟花忽然变幻成十多簇炸开,各种颜色相继争艳,极为漂亮。
这应该是烟花表演的压轴烟花。
余清舒微微仰头看着,身后忽然传来战司濯的声音。
“余清舒。”他沉声叫了她一声。
“……”余清舒眸光轻动,没动也没回应他,目光依旧放在那些烟花上,但余光却清楚的瞥见战司濯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和复杂神色。
过了好一会儿,战司濯都没有再说下一句。
眼看着这场烟花表演接近尾声,忽然,战司濯沉浓的声线再度在身后响起。
“你会恨我吗?”他问。
他的声音不大,烟花绽放的声音恰好把他的声音遮了过去。
但她听见了。
与此同时,烟花表演中的最后一簇烟花放完了,结束了,众人纷纷收回视线。
战司濯的视线始终在余清舒的侧脸上,见她没什么反应,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见自己刚才的问题,又唤了一声:“余清舒,你——”
“怎么了?”余清舒转过身,打断他的话。
“……没什么,夜深了,回去休息吧。”战司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肩上。
“哦。”余清舒神情自然的应了一声,也没有抗拒他披外套的动作。
……
回到房间后,余清舒走到阳台,看着平静的海面,眸光幽深似潭。
女佣特地端了杯温牛奶过来,“余小姐,我给您温了杯牛奶。”
“放那吧,我等会喝,你可以先去洗漱。”
女佣当即点头答应,目光碰触到被余清舒放在沙发上的战司濯的西装外套,脚步顿了一下,问:“余小姐,那这个外套需要洗吗?”
余清舒转过身看向那件外套,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用。”
“是。”
女佣离开洗漱,客厅里一时只剩下她一人。余清舒看着那件西装外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几分,脑海想起战司濯今晚在甲板上问她的问题。
他问,她会恨他吗?
余清舒眸底冷意蔓延,如淬寒冰。
恨吗?
恨!恨之入骨!
阿俏的命就这么没了,她怎么可能不恨?
其实她很清楚,阿俏不是战司濯杀的,可却是他间接害死的!如果不是他,阿俏怎么会遇到那些事,又怎么会丧命!
以前她只是想快点逃离战司濯,现在,她是恨不得杀了战司濯……
可现在的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她必须要先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她只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