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茹插入白大褂口袋里的手轻攥了一下,眼睑轻垂,粉唇微动,温声道:“战总别误会,我没有要战总必须这么做的意思。只是,我看到余小姐这么辛苦的样子,想起我怀棠棠的时候了。孕妇做产检是个很辛苦的事情,尤其是自己一个人,很多事情是不方便的。”
说完,电梯到了,她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战司濯才转身重新将视线放在了刚才余清舒所在的位置,却发现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眸光一沉,长腿迈步往那个位置走过去,扫视整个大厅。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余清舒。
她穿着浅紫色的病服,病服对她来说有些宽松,显得她有些单薄,再加上那张有些苍白的脸,给人一种好似一阵风就能轻易把她吹走的感觉。
战司濯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轻攥,指节收紧了三分,那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又一次传来。
余清舒伸出手,护士用采血针在她的食指上轻轻地戳了一下,猩红的血珠很快渗出来,护士眼疾手快用毛细取血管将血收集起来。
全程,余清舒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反观隔壁跟她一样喝完糖水要采血的孕妇,那针还没有戳下去就已经紧张的攥紧了自己边上丈夫的手。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没有人陪着你吗?孩子爸爸呢?”小护士一边做记录,一边问余清舒。
余清舒看了一眼还在渗血的食指,抽了张纸巾轻轻地摁压,浑不在意说:“他死了。”
小护士执笔记录的手一顿,抬头有些歉意的看向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
说完,小护士或许实在自责,低头继续记录,不敢再多说什么。
余清舒勾了勾唇,正想说没事,忽然感觉一道冰冷刺骨、极具压迫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周身的温度好似也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顺着感觉侧头望去。
只见身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人。
男人身高欣长,正好挡住他左侧上方的光线,投下一片阴影落在余清舒的身上。
余清舒眨了眨眼,嘴角的笑意凝滞了一会儿,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上。
就在余清舒寻思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没有被战司濯听见时,小护士已经记录好了,看了一眼战司濯,以为他是别的孕妇家属来问什么时候结束的,便对他说:“你可以让你老婆过来采血了。”
而后,小护士看向余清舒,将记录表递给她,“这个表,等会儿做完b超交到一楼的窗口就可以。产检的结果应该会在两天后发送到你的手机上,到时候可以查收。”
“好,谢谢。”
小护士摇了摇头,道:“不用谢。刚才真的对不起,不过,你真的让人很敬佩。”
余清舒看向她,轻轻地拉出鼻音:“嗯?”
“单亲妈妈很辛苦的,尤其是你这么年轻,孩子的爸爸去世了,你完全可以把这个孩子打掉,可你选择留下这个孩子,一个人抚养。这一点,我很敬佩。”小护士对战司濯越发寒凛的脸色浑然不觉,噙着笑解释道。
“……”
余清舒垂下睫羽,下意识想要摸鼻尖,却不想还没摸到,手腕被一只大掌忽地攥住,随即整个人就被拽着走,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和反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