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负责任的说,帕敢几乎每一寸土地上,都有缉啊毒警或者边防战士抛过头颅洒过热血。但这些最可爱的人从来没有皱过眉头往后退过一步,硬生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毒啊贩非法贸易的步伐。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没有办法后退。他们身后,是国家利益、民众安全以及自己一家老小的生命。
远的不说,近三年,帕敢公安局前前后后换了四个公安局长,七个刑警队长,再往下,大约只有档案里一张张个人简历才能说清,到底有多少人牺牲吧。因为这些,是真真正正的绝密资料,全中国,可能只有国安部档案室里才有唯一一份保存的纪录,其他的,都被销毁了。
从此以后,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仿佛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没有身份,没有墓地。一个人,没了父母血亲的来源,没了身后长眠之处,仅活在亲人无限思念与痛苦中。
偏偏毒啊贩认为,这样仍然不够。他们就像毒蛇一样,总在黑暗里伺机而动,看清一张对手的脸,深深印在心底,永生永世,不杀得对手家破人亡绝不收手。
2005年的一天。队长亲身经历过的一件事,现在想起来仍然毛骨悚然。
那天,像往常一样,他们小队刚刚从国外执行任务回来,路过帕敢,就地休整一天,明天归队。
小城人烟稀少,仅一条主街。夏天的傍晚,气温相对宜人,可主街上透出灯光的店铺寥寥,街上基本看不到人影,偶尔有一两个闪过,无不行色匆匆。
来之前,他们是知道帕敢治安一时紧张,犯罪分子嚣张得很的。他们是特种兵,经常执行各种各样困难任务,天南海北的跑。可是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从来没有在国内看到跟帕敢一样的地方。
这些境外不老实呆着,非得跑来咱们国家后花园里搞风搞雨的犯罪分子,还真是毫无顾忌,为所欲为了!
街角突然转出来三两个行迹可疑的青年,他们神色紧张,一路东张西望,走得近了,能看到腰间鼓鼓,队长是什么人物,摸枪的次数比摸自己老婆都要多,立刻意识到这几个小青年怀里揣着家伙。
咱们国家对枪支管理得十分严格,除了执行公务的人员和部分少数民族同胞之外,任何人配枪都是非法的。他一根弦绷紧,手已经放到自己的配枪上,卡扣开启,如有必要,他能在03秒内拔枪,开保险、完成射击则可以在05秒内完成。
这已经是极快的速度,需要常年累月训练才能达到。即使对方有三个人,他也不怕。
一间开门营业的店里同样走出三个人。这三个人与小青年相比,年纪略大些,经过队长身边时,警惕性很高,狼一般凶狠明亮的眼睛,以及他们身上的气势告诉队长,这些人,应该跟他算一伙的。
那几个小青年脚步一顿,下一秒已经调转方向准备离开了。
街头巷尾不是交火的理想场所。对方可以不管不顾,身为警察,却没有办法将老百姓置于危险之中,毕竟子弹是不长眼的。他们公安局今天接到情报,有人带着货要来交易,地点还在帕敢这荒凉得不能再荒凉的中心地带。
警方自然不可能不派人来。但他们经常能得到这样的情报,似是而非,信吧,证据太少,而且相当一部分人是为了领提供信息奖励,可能随口胡编一个,反正当地人都知道,他们这里的犯罪分子不是正准备交易,就是正在交易,瞎猫碰死耗子的机率高得值得人赌。
不信吧,万一情报是真的,他们怎么可能放任犯罪分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干非法构当。只得先派个排头兵侦查侦查。
对方大约也是新入行不久,胆子还没那么大。城内本身鱼龙混杂,国外过来讨生活的人十之八九沾了个毒字。但抓他们也要讲人赃并获,不然三言两语开脱出去,他们到最后还是白忙一场。人家又没有本国国籍,罪行不够重的是可以引渡回国的,花费时间与费用都不低。人手这么紧张的边境线上,哪有那个美国时间陪他们闲磕牙。
所以如果对方真心实意退走,他们可以当没看见,这不是渎职,而是对现实的无奈妥协,为了更好更集中地利用警力抓大鱼而不得不为之。
形势一片大好。直到不远处再次小跑着有人过来。
却看似并没有威胁,一个不怎么修边幅,头发湿哒哒贴在脸上的女人,正在追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小男孩身手十分灵活,左突右钻,几次都险险从女人手下逃脱,目标,正冲着几个年长的警察去。
领头的那个在看到小男孩的瞬间,已经紧张起来,他拼命想要躲到同事身后,如果不是他们现在身处的位置三家店都没开门,他肯定已经钻进店里,从后门处逃之夭夭了。
“爸爸,爸爸!”小男孩伸手抱住领头男人的腿,仰起小脸,笑得格外灿烂,扭过头去:“妈妈,你看,是爸爸,真的是爸爸。你还说我认错人了,我爸爸,我怎么可能会认错。”小男孩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骄傲,一幅快夸夸我的模样,煞是讨人喜欢。
可不管是追小男孩的女人,还是被他抱住的男人,脸色都不是一般难看。领头男人甚至还骂了女人几句:“你怎么看孩子的?谁让他跑出来的?啊?”女人低着头,咬咬嘴唇,什么也没说,只上前死死将男孩从男人腿上扒拉开,抱进怀里,直接扭头跑了。
真真来得快,去得也快。
再抬头,几个小青年早已经消失不见,三名警察也迅速离开,街上恢复平静。
本是无关紧要的一段小插曲,过去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仅仅三天后,离这条街不远处的小区里,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案,共四人被害,死者之一,便是那天出现在街头的男人,另外三名,是他的妻子,和一个七岁,一个刚刚五个多月的孩子。
最惨的,是每一具尸体都面目全非,身中二十刀不止,整个现场到处是喷溅的血迹,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