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教不敢当。”那被他称为花少的青年,名叫孔怜花,是本市首富孔家的独生儿子,据说他小的时候有个老道给他算过命,必须要取个女孩名才能养大,后来他老娘便给他取名叫莲花,到了十八岁上,他跟家里磨破了嘴皮子,好说歹说才把身份证改成怜字,可是家里人还是习惯叫莲花的。
黄毛初入行时年纪还轻,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总挂在脸上,第一次听说孔怜花的名字,笑得正感冒的他鼻涕泡泡都喷出来了,还跟身边的人问,这家伙是长得太女气,还是那个方面不行。
他胆大妄为,不知避讳,被刚刚进来的孔怜花听个正着。花少爷生平恨事之一,便是这个名字,奈何母上大人一片真心,他满肚子的郁闷没处撒,只能严令别人拿他名字开玩笑,可这黄毛老狗居然当众取笑,还被他跟跟他一起来的朋友听个正着,叫他如何面子上也挂不住。
自那之后,梁子便结下了,黄毛以为自己无心之失,年轻不懂事,一开始躲着让着点,是因为自己确实做错了,可是孔怜花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他恨一个人的时候,心眼比针鼻还小,这都三四年了,还每每都堵着他欺负。
这次居然好死不死又碰上!黄毛觉得今天他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
孔怜花皮笑肉不笑:“谁不知道二狗子你现在是老板手下的一条好狗啊,我哪敢惹。不然你到你主子面前叫唤两声,我就有的苦头吃了。”此间会所的老板也算是号人物,名叫贡春红,四十多岁徐娘半老的女人,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但大家都私下里传她手里有人命,而她背后站着的,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贡春红自己就是心黑手狠的人物,谁要是真把她当弱质女流对待,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能将本市有钱有权人家的二世祖一网打尽,还没人敢在这里闹事,其本事可想而知。
此人有个最大的特点,那便是护短,只要是她的人,在外人面前,绝对百分百先护着,至于她的人有什么问题,那是关起门来的家事。所以会所里很多工作人员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这些二世祖却不敢来硬的,除非小姑娘自己愿意,不然贡春红就能把敢用强的人轰出去,从此会所再不放他进来。
黄毛听了孔怜花的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向旁边错一步,让过花少,准备继续往里走。
“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孔怜花仗着身高优势,再次堵住黄毛的去路:“怎么的?急着去见你的老情人?啧啧,你这品味还真奇特,十七八的黄花大闺女不爱,偏爱能当你娘的,你这是缺少母爱不成?”
黄毛忍不住脖子上暴出几根青筋,从牙缝里挤出句:“红姐也是你能编排的?会所你要是呆得腻了,另找乐子去得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管得花少?”旁边有狗腿的过来帮腔。
花少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敢公开挑战贡春红,倒不是多怕她,而是真被赶出去,他丢不起那人。刚刚后面诽谤贡春红的话都是小声说的,除了黄毛,听到的全是他的死党,绝不会有人告密,所以花少有恃无恐,抱着双臂无赖十足,大有你有本事你去告的意思。
这就是块牛皮糖,还是狗屎味的,黄毛忍了又忍,重头再忍,任凭他在自己旁边说了些难听话,心里却想着,让你得意,让你得瑟,总有你被玩死,丢人现眼的时候!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花少很有分寸,没多久便让黄毛过去了,他继续跟朋友笑闹。
一周后。
郊外研山。
研山山顶上在几年前修了个道观,住着名不知道哪来的道士,没表现出来太多神通,这个中国土生土长的教派早在一千多年前便被外来货给挤了位置,一直不尴不尬,信奉者鲜少,所以这个道观也是没什么香火,白天还有人上山看看风景,晚上却是除了道观里点的供奉的一点火星之外,漆黑一片,连路灯都没有。道观里的道士倒是挺清心寡欲的,日落便关了道观门休息。
众所周知,往山上修路,没有直上直下的,必是要顺应山势,修出个七八个弯的盘山道,所以这里晚上便成了飙车爱好者的乐园,有秋名山第二之称。
今夜,有人约战此地。
孔怜花与李旭葵两人并列在出发点准备着,坐驾发出阵阵低吼,仿若等待突击的猎豹般,只等着一声令下,便如离弦的箭似地呼啸而过。孔怜花表情轻蔑望着李旭葵的车,李旭葵则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车里,目视前方,只有左手不停地摩擦着方向盘才显示出来他有些紧张。
赛旗落下,比赛开始!孔怜花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与夜幕几乎融为一体的黑色跑车极具爆发力,抢占了先机。
李旭葵仍然开着那辆银色的跑车,这辆在外人眼中难得一见的名车,放在众多有钱、玩惯了车的二世祖们眼里,就是十足的垃圾了。车这东西,一分钱一分货,并点也做不得假的,如果赛车手的技术差不多,那么车的性能直接决定比赛结果,如果赛车手水平高低不平,也许还能弥补些许赛车质量的差距。
但李旭葵的技术不咋地,车更不咋地,他跟孔怜花的比试,基本上还没开始,就胜负已分了,因此场外的围观人群便有些兴趣缺缺,打着哈欠等待他们结束,好上演一场真正的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