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旧玉憋了一肚子气,却还不能反驳他,毕竟他是主张去救自己儿子的,总比说废话的甘太师强。
耿文锦想打,然而另一人有不同的意见。
这人还不是某个文官,而是按理说最为英勇的骠骑大将军,尚西关。
他也站出来了,一个劲的对着天寿帝摇头,话却是对耿枢密说的:“不妥,不妥,耿枢密,那韶州如今已经改名了,是南诏现今的国都,你派五万人过去,也打不下来那样的铜墙铁壁啊。”
见耿枢密要张嘴,尚西关立刻截住他的话头:“你是不是想说那就再继续派?耿枢密,打仗有这么打的吗,你是打算把应天府的官兵派出去,还是打算把西北的驻军叫回来,南诏虽然重要,可其他边境照样重要,不然的话,南诏这边打起来了,那边又有其他国家趁虚而入,耿枢密,你是想做大齐的千古罪人吗?”
耿文锦:“…………”
死胖子。
满朝文武,最讨厌的就是你!
身为一个武将,生平一场仗都没打赢过,偏偏在捡漏上有极好的运气,先靠着捡漏当上将军,然后又靠捡漏当上大将军。现在官做到头了,没法再捡了,便变着法的劝说皇帝不要打仗,你是这么爱好和平吗?你是怕仗打的太多,皇帝把你这个水货派出去领兵!
……
同行是冤家,这话不假。
很快他俩就吵起来了,一个力主要战,一个又说不战,还把孟昔昭搬出来当借口,说战乱一起,孟昔昭的存活率就又要下降了。三司使站在甘太师身边,默默的瞅着这俩人,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要不要打南诏,关他什么事,虽说他还管着盐铁,打军器要从他这过账,可天寿帝对打仗这种事看得很重要,搞得他根本没法在里面作假。
虽说也能贪,但贪的数目不多,他现在阔了,已经看不上这仨瓜俩枣了。
右相闫顺英也看着这俩人,不过,他的想法还是比较公允的。
毕竟打仗与他没有利
益牵扯,他是文官头子,和武将几乎没什么来往,钱粮流水划分出去,也流不到自己的腰包里。
他仔细的斟酌了一番,感觉这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怎么打的问题。
大军一直停留在吉州,没有班师回朝,那就是天寿帝想让他们再继续往前打的意思,所以不管有没有孟昔昭这个事,战事都是不会停的。而想救孟昔昭,其实也没大家说的这么麻烦,还非得出动大军,其实,派上十几个、或者几十个身手好的死士,让他们去南诏找孟昔昭,然后悄悄的、在不惊动南诏人的基础上,把人偷回来就是了。
不过,有个问题。
死士这东西,只有皇宫才有,而且只有直属于皇帝的殿前司,才能培养。
也就是说,这事需要天寿帝来点头。
可他到现在也没提这件事,而且一直认真的听着耿文锦和尚西关吵架,这就说明,他压根不想派,他就想利用这个事做文章,他还是没放弃用孟昔昭调动将士情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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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相公默了默,心里嘶了一声。
这事还真是不好办啊。
支持皇帝,就得罪孟旧玉,支持孟旧玉,就得罪皇帝,闫顺英觑了一眼孟旧玉,发现他脸上有愠怒,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忍了,从刚才开始,就没像他往常那样,暴跳如雷,立刻加入进去,把这俩人全都啄的满头包。
闫顺英:“……?”
老母鸡今天改性了?
让他相信孟旧玉能改性,还不如让他相信公鸡能下蛋。
他眯着眼,感觉事出反常必有妖,干脆也跟甘太师一样,揣着手,就是不说话。
而耿枢密和尚将军吵着吵着,就吵出实话来了,耿枢密说尚将军其心可诛,不愿意跟南诏打仗,就是因为如今朝中能领大军的,只剩他一个人了,他这是不想离开应天府。
尚将军自然不承认,他脸红脖子粗的反驳,先表功,再说自己负了多少伤,再说府里请了多少个大夫,总之,一句话,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这身子骨不答应。
耿枢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