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寻天火了。
有着如此严苛的入场条件,百花街上其他的酒楼本来都在看不寻天的笑话,哪知道人们不仅没有对它嗤之以鼻,还越来越推崇了。
至于原因嘛,就在“面子”二字上。
举子们为什么做梦都想考上状元?状元出来四品官,可进士也不低,六品起步,能力高的,混个三四年,当个外放三品也不是不可能。
但举子们的眼里就只有状元二字,自然不是他们没有耐心,而是,状元这俩字,太有面子了啊!
不寻天用免费的赏乐游玩,吸引了一批已经具备知名度的人进来参观,而人都是有扎堆心理的,他们来了,他们的朋友就也要来,高昂的门槛既大大满足了客人的虚荣心,又让只差一步之遥的路人深深扼腕。
我的文章怎么就没比过那个人呢?
官职太低竟然就不能进去,这酒楼比应天府衙还看人下菜碟!
呜呜呜,偶像在里面,我想见偶像啊……
诸如此类。
门口聚着那么多人,旁人还以为这不寻天有多火爆,周边的酒楼掌柜更是恨得咬手帕,这么好的生意,一个月得赚多少钱啊!
孟昔昭表示:没多少钱。
……
这话是真的,他真的没赚多少,虽然不寻天非常火,可截至目前,才登记了一百多位客人,不寻天内部没有皮肉生意,收费最贵的就是听曲儿,可歌姬人数太少,很多时候客人来了,还得排队。
客人怨声载道,孟昔昭也急得嘴角起泡,坏事坏事,这场面有点不可控了啊,他一开始估算的,登记客人最多也就一百名,客人们又不能天天来,一天接待个二三十人就已经是旺季了,谁知道,天天都有一百多号的人流量,仿佛这群人别的事不干,就在不寻天蹲着一样。
额,其实也没有。除了文艺复兴专区里,确实有那么几个人天天在那坐着吟诗作对,还有四楼有几个音乐老饕,天天过来亲身排队,摇头晃脑的听歌姬们唱歌,其他人,都是两三日一来的。
这些人不是登记的贵宾,而是贵宾们带来的陪同。
有贵宾的娘子、贵宾的好友、贵宾的丈人、还有贵宾的儿女,除了好友有正经事干,其余人就跟门外晃荡的无业游民一样,别的没有,就是时间特别多。
孟昔昭:“……”
他当初允许贵宾带陪同,是想更好的掌握这些人的人际关系,按理说么,在男权社会,男人对外都是要展现义气二字,那他们登记的陪同一定就是自己的至交好友,或者恩师同窗。谁知道这帮已婚男,一个个的还都挺顾家,登记的全都是自己家眷。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除了某些因为有官职,就被他放水放进来的,剩下都是自身就具备贤良名声、或者人尽皆知的大文豪,这类人顾家,也是常理之中的。
再说了,这些家眷名单也不是完全没有用,至少现在他知道,谁疼媳妇,谁又关爱自己的孩子了。
把名单放下,拿起账本,孟昔昭长叹一声。
贵宾制的酒楼就是这点不好,每个客人都要像祖宗一样的伺候,一人最少配两个侍女,桑烦语那种级别的,更是要配四个,再结合这天天的人流量,他就是把参政府薅秃了也配不齐……
张家院都来跟他抱怨了,府里抽调人手太多,再这样下去,小娘子院里的丫鬟都要拿出来充数了。
孟昔昭老脸一红。
还是从外头雇人吧,总不能真找自己的妹妹借丫鬟。
正寻思着是不是要再找傅济材进口一批歌姬后人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人。
孟昔昂今天休沐,就过来关心关心自己的弟弟。
“二郎。”
孟昔昭抬头,看见他,顿时笑了一下:“大哥,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孟昔昂在他屋子里踱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才说道:“听说你那酒楼生意不错。”
好吧,关心弟弟只是顺带的,打听酒楼情况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