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走了个来回,一副想到什么的样子,迅速去了桌边抓笔记录。
夜凰看得眼直,诧异的看向门子:“我给的是药吗?怎么跟喝水似的?”
门子冲她浅笑:“二奶奶,您是没习惯,我们都习惯了,大人要是专心处理事情起来,那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别说喝不出是药还是水了,就是我们两个在跟前说话,他也未必听见的”
“啊?”夜凰听的咋舌,那门子又言到:“二奶奶,您回去歇着吧,大人由小的伺候着呢,餐饭茶水的少不了,您若担心,叫人把药送来就是,小的会送进去的,小的瞧这意思,大人可能要明个中午才能处理完了”
门子这么说了,夜凰还能如何言语,只得看了墨纪两眼,带着艾辰回府。
因着墨纪不归,天色也晚,夜凰便一个人歇息了。
昨夜身边还尚有温存相伴,今晚就剩下她一个独享大床,一时间倒叫她有些情绪低落,在床上翻了无数个烧饼后,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清晨醒来,去了谭氏跟前问安归来,夜凰就动手给熬了粥,想着慰劳下墨纪,又遣艾辰把药给煎了,一并带了过去。
结果墨纪果然是专心致志,一夜不休也不见困乏的在那里忙活,夜凰看着有些心疼,却也不好说什么,就让门子把吃食同药给送了进去,而后等了片刻就眼睁睁的看着墨纪一边抓着勺子一边想事的以木然之色在那里吃粥,继而喝药,看得夜凰都怀疑墨纪是不是变成了机器人。
疑惑也好,担心也罢,她杵在那里也不合适,毕竟是人家的办公地点,于是只能悻悻而归,可操心着墨纪的身体,又亲自外出去买了些菜品回来动手张罗,而后让艾辰给送了过去,自己在院落里给轩哥儿解答诗词句赋。
她是不想去了,免得看着觉得别扭。
未几,艾辰归来,告诉她墨纪依旧那般呆呆的用餐而后思想事情,完全没“出关”的意思,夜凰听了眉头紧蹙的言到:“这到底啥政务啊,值得这么想?”
艾辰摇摇头,一副不懂的样子,倒是身边的轩哥儿从床上坐了起来,拉着夜凰的手说:“娘,不要担心爹爹,爹爹说,做事要专心的,可能他太专心了吧”
夜凰看着小大人一样的轩哥儿无语的言到:“这话你都说的出来?你也太聪慧了吧?”
轩哥儿眨巴了眼:“这是祖父说过的呀,上次爹爹弄什么运新法,也这般的两日不归家,当时祖母还生气来着,祖父说爹爹是专心做事的人”
夜凰听了眼一转便问到:“是漕运新法吗?”
轩哥儿撇了嘴:“不清楚,好像有个对字。”
夜凰顿了顿,还在寻思,艾辰却接了口:“是不是漕运新兑法?”
轩哥儿立刻点头:“对,就是这个”
艾辰当即赞叹:“二爷还真是才华横溢呢”
夜凰笑了笑,将轩哥儿按回床上哄了睡了,就叫叶妈妈进来看着,继而带着艾辰出了屋,倒顺口问起了新兑法的事,艾辰大意地说了说,才知道是去年里的事,墨纪凭这个得了皇上的褒奖,举国上下都有下诏明言,还因此赏了谭氏诰命。
夜凰说着累了,摆手打发了艾辰去,自己缩在屋内却是眉头轻蹙:一来诧异艾辰知道的很多,显然是比较熟识政务方面事情的,二来愁着自己的前景。
若真跟着墨纪过了,万一墨纪再官运亨通些,再得封诰怎么办?
夜凰焦躁的开始搓手。
封诰固然是对官家母妻的奖赏,但依着规矩,素来是赏家母在前,无母才赏正妻,可现在谭氏已得诰命,就是有品级的了,她夜凰想也知道,按从三品的职务,谭氏得封的肯定是从三品的淑人,那么墨纪要是再能耐点,皇上来兴致再赐品级,她这个当妻子也是轮的上的,那么麻烦可就来了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品级有大有小,封诰的事也自有讲究:封诰往往是随着官家的品级来给的,若是这三四品的官倒还好说,诰存下来照礼数的接了就是,无非见见那些没品的太监,遇着熟识的人几率很小;可要是上了一品二品,这个可大多是皇上身边的亲近大太监前来送递诰存,那这个风险可大了,弄不好就是见过的,哪怕她只进宫过两次而最最关键的是,每年宫里皇后娘娘都是宴请一二品的诰命夫人,这个……夜凰要真得了二品的诰命,那就意味着将来是要去宫里吃“断头饭”了“哎”夜凰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在屋里转圈:怎么办?他要去做漕运总督,那不是一品也是二品的官啊就他这么积极的专注做事,想的出点子来让皇上高兴,那老小子一个兴奋,随手丢给我一个诰存,那我不就等着领便当了吗?可我要避免这个,只有一个法子,就是墨纪不做漕运总督,一辈子都在二品以下混,可要是那样的话……人家当妻子的进门是旺夫,我难道要败夫?
夜凰想的伸手抓头发,瞬间就把完美的造型搞成了鸡窝头:怎么办?当初跟他成亲的时候,可是打算了跑的,一年到期,他做他的总督,我做我的自由人,谁也不碍着谁,老小子也能把我给淡忘些,可现在倒好,老小子找我,我又和他……我若真跟了他,将来就势必要和他回到京城去,那可是危险地界,就算灯下黑,我能自求多福,但……他要成了二品的官,我往哪里躲?难道我要毁容不成?
夜凰想的烦躁不已,最后趴去了床上,一边是砸被子一边是蹬腿甩腿的扭动,全然一副纠结样,而此时忽然的窗户被推了起来,一个身影快速的翻滚进来,吓的夜凰本能的缩身瞅看,就看到是蓝飒就地一滚的起来,但没站起来,而是蹲身的看着她。
“你怎么进来了?”夜凰诧异的轻声询问,脸有惊色,蓝飒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笺递交了过来:“王爷有回信了”
夜凰赶紧的接过,眼扫外面:“可是你这么进来……”
“那丫头已经被我用药放倒了,隔壁小公子睡着,那婆子也没那么好的耳力”蓝飒轻声地说着,脸有小心之色,显然还是全神贯注的戒备着,以防有意外。
夜凰只他不是鲁莽的人,但对于他出现在自己房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满,尤其是自己刚才那副样子,只怕也被蓝飒给看了去,多多少少算是“隐私”泄漏,有些丢人尽管心里觉得丢人,手上的事却不能耽误,她两下拆了信,读了其上的内容,才知道,这封信回复的是她当日遇上蓝飒时的请求,那个时候的她险些被人干掉,不但想离开墨纪身边,更想去找便宜爹,所以这份信里只有爹深深的宠溺:“吾女鸾儿,你安好,爹欣慰,虽身在苦水却比蜜甜知你嫁人事,诧异中却需体谅,你付伯所选定有深意,讶之也安然,但危机在身,爹怕你有难,若你真要到爹身边,便可随蓝帮主而归,你付伯处我来担然若墨婿乃贤,待你之好,爹倒宁愿你远离险地一切由爱女定夺,爹都可蓝帮主乃侠义之人,寻他相助必可安保。另,你母亲亲安好,勿念。爹,晨书。”
不过是寥寥数语一页书,却是让夜凰眼前显出了爹那份慈爱的模样,她一时有些怔,而蓝飒急急地开口问询:“如何?王爷是何意?是要你留和还是走?”
夜凰看向了蓝飒轻叹了口气:“爹说一切由我定夺”
蓝飒闻言点了点头:“可还要交代什么吗?”
“没了,只说叫我寻你相助,必可安保”夜凰说着把信紧紧的攥在手里,有些犯愁的看向蓝飒:“可是蓝飒,我不想耽误……”
“行了,我知道”蓝飒抬手制止了夜凰说下去:“我来就是守护你的,只是最初是王爷的意思,而现在多了我自己的意思,接受与否我不能左右你,正如你的心意你决定一般,我的意思也由我决定”他说着冲她一笑:“我说过我会守护你,不管发生什么也不会改变”说完他的身子一转,人这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