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响,是房门被关闭的声音,墨纪心中一紧,脑袋都有些空白了,却听到了蓝飒的轻唤……于轻唤里,他的双眼紧闭,他此时才知道夜凰是将蓝飒闭于门外,立刻心中又缓和了许多。
他不知为什么夜凰会和蓝飒在此处相见,也不知他们到底都说了什么,但是这门闭的声音与轻唤,让墨纪开始往好的一面想,甚至眼前都出现的是夜凰那哭泣的面容,便猜测着会不会是夜凰与蓝飒之间在解释又或者告别。
“吱呀”一声响,门又开了,墨纪再一次全身进入紧张的状态,他死死的捂着口鼻希望听到更多的动静,但月色下,一切虽宁,宁得不闻虫鸣,但偏偏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胡乱的开始猜想,猜想是不是她和他之间已经说通了什么,又猜想着是不是她谅解了他,原谅了他,与之和解……
很乱,也很急,他的内心烧着一把火一般,眼前是各种随着猜想而来的画面,甚至有了亲吻的……当下心中一抽,他捂着口鼻的手紧捏,呼吸深重的他真想跳出去,撞破那面墙看看到底那边是什么场景,但此时却是一抹身影从高处闪过,惊的他立刻捂好口鼻不敢动作,却偏偏听到了一些动静。
“她就那么重要吗……她可是人家的女人……”他听到了这么两句,心中抽搐的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接下来,他听到了更多的只字片语,而其中有几个词,叫他的心似被放在了冰窖里,全身都莫名的涌上寒意。
“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他是马帮的一个帮主罢了,难道还能做你的郡马不成?”
“庶人就真的天下为家了吗?”
……
再有什么,他听不清楚,此刻的他只能听闻风带来的声音,若无风,他就什么也听不到。
焦急不安的又听了一阵,却是疑似打斗的声音,他想要听的更加清楚,却听到了夜凰的声音:“停手,我有话说”
他努力的竖着耳朵想要去听,但风停了,没有声音可以听闻,此刻他好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学武,为什么耳力要这么差,但更多的是只能等,等风的眷顾让他可以听见更多。
而再有声音时,他只依稀的听到了“三天后巳时华严寺”再而后属于他的又是空空。
当叶韶颜的身影落在院落内时,他才清楚这个后来者是谁,而看到蓝飒落地与她对话时,他却已经明白蓝飒和夜凰之间,只怕不是夜凰动心那么简单,因为听那口气,就好像三天后,蓝飒会带着夜凰私奔而去一般。
叶韶颜丢下一句二当家受伤就走了,蓝飒又急忙的去追,留给他这空荡荡的院落,却叫他内心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
好容易活动着僵掉而发麻的双腿慢慢的走出来,这风一吹,额头与后背齐齐发凉,他便抬手擦抹了额头的那密集的汗珠,回眸看了一眼那院墙,咬着牙的往署办堂内挪了回去。
才进堂内坐下,寒江就跟风一样的冲了过来:“我说开绪,你去哪儿啦?叫我那个好找”
墨纪看他一眼没有言语,只把手里的帕子丢到了桌几上,人有些无力似的将胳膊撑在其上,扶了额。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寒江说着已到他身前弯身瞧他,结果就看到他一脸的疲惫之色中更透着焦躁与不悦。
“没什么,我需要,需要一个人静静想些事。”墨纪说着扫了眼寒江,忽而想起寒江出去追踪消息来着,便又问到:“对了,你跟踪蓝飒,这一来回的,结果如何?”
这一问的寒江脸上显出了一份尴尬来,他当下凑到墨纪的耳边说到:“这蓝飒好似在找什么,我跟了他出去,不敢太近,远远地坠着,一下午的就看到他走南逛北的瞎转,沿途倒去了好几家客栈问可有空房之类,最后在金升客栈前他转了一会就回了署办,我没跟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哦?”墨纪的眼珠子转了转:“金升客栈?我记得你昨个晚上和我说,有两个是投在那里的。”
“是,可那蓝飒并没进客栈,只是在跟前转了圈就走了,沿途还买了点吃食,并无什么特别啊”寒江说着捏了下下巴:“我想他八成不知道那两人的事”
墨纪闻言只拧着眉没言语,而那寒江见他不说话,就在他耳边嘀咕道:“你到底去哪儿了啊,我一回来就到处找你,结果找不到你,我估摸着他又一时半会的不出来,就自己去金升客栈那边转了一圈,发现那两小子还在那边,我就折返了回来找你,依旧是寻不到你……”
“那蓝飒晚上出去你有没跟着?”墨纪挑眉而问,寒江却是一愣:“怎么他出去了吗?”
“难道你不知道?”墨纪激动的站了起来:“你没跟着?”
寒江伸手挠了下脖子:“我是不知道,我回来找不到你,正纳闷你去了哪儿呢,罗鸣他回来了,咱们现在说的可是在外面,我怕他撞见了坏事,就干脆弄了些**放他的饭菜里,等他人倒了,我把他背到前院的空房里去了;我思量着你要我诈他的事,我就给他灌了点解药,迷迷糊糊里我顺便去试探着问了一遭,可这家伙别的问什么是说什么,可一问到他家是不是有什么事,罗大人最近和谁走的近,他就不出声了”
墨纪闻言搓了下手,复又坐下:“不答就等于是有,看来真的是有什么事。”
寒江叉了腰:“那咱们怎么弄?这么问都不答的,诈怕也诈不出来吧?”
墨纪捏了捏鼻子:“让我想一想……”
他正说着,听到“咚咚咚”的鼓声,当下一愣,那寒江却两步走到了堂口:“这天都黑了,怎么喊冤鼓倒响了呢?”
墨纪抬了头:“你去看看,小心点,别叫人发觉”
寒江“哦”了一声这就出去了,墨纪却在是抱着脑袋在那里犯愁:这蓝飒的鬼没撞到,倒是瞧见了他和夜凰这边……什么郡马……什么庶人……该不会皇上要我找的青鸾郡主就是她吧?
想到此处墨纪惊的站了起来,继而他在堂内踱步:她是梁国公的养女啊,梁国公,他和武王爷可多年挚友,如今朝堂上翻脸与这武王爷一家决断,但……朝堂上无一人为武王爷求请,这皇上才无法对武王爷下手……难道她真的是……
墨纪想到这里站定了身子,他紧张的抿了下唇,便闭眼回想当日梁国公亲自与他保媒时的情形:他述职而归,歇于学府,少时付世子到,与他同去夫子跟前看望,与夫子共进午餐,稍后将散时,付世子却请他往梁国公府上去;他不好推辞,也心中感恩梁国公曾在皇上面前盛赞过他的治漕新政,便随了去,于是在梁国公府,他和国公聊起政务之事,倒也说了有一个时辰,正觉得时间差不多,起身要告辞,那梁国公却说府里已经备好了饭菜,非留他共进。
有道是长辈留,不可辞,何况人家还是超品大官,他墨纪怎敢推?只得应承了,于是席间,被梁国公问起了鳏居之事,他客气的表示自己无心于家事,却被梁国公笑骂,不知家者何知国?继而便于他喝了杯酒水后提到他有一女,想与墨家牵份姻亲墨纪虽不在京城而居,但梁国公何时有了一女呢?当下大疑,那梁国公却拍了他的肩说到:“年轻人有冲劲,大好的前途等着你,但独身一人可不好,还是要成个家,我这女儿乃是养女,说来惭愧,还尚未及笄,但我老人家瞧着你就觉得定是个好女婿,故而宁可先占也不想错失啊如何,可否迎了我这养女,让我做你的老丈人啊”
他墨纪想推,却又听的出梁国公话中之意不过是要和自己有个姻亲,于是思来想去,惦念到自己这事上并不吃亏,又思及这人还为及笄,便道就算是梁国公弄来一个丫鬟做女嫁给他,他也推不得,便只得点了头应了:“梁国公垂爱,开绪怎敢辞?待回到家中,自是禀明父母,照礼仪得来说亲定日子就是。”
“诶,等你那一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