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自家那根木头,有大人在身边看着,连自己说话都硬气三分。
她将所有的东西一一封存在樟木箱子里,贴上封条压好火漆,还有一柜子东西是大人自己的笔墨文稿和一些她认为重要的东西,那个柜子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了。
她收完出来回到自己的院子,只见大儿子扶着醉酒的丈夫回了房。
“做什么喝这样多!”田娘子不免有些生气,“当自己还是二十来岁的黄毛小儿不成,这样不知保养。”
田业同自己的老妻对视起来,十分的伤感,“大人就要离开了——”
“说的好像死了娘一般!”田娘子自然不会乱吃飞醋。
“我以后就只有一个人了——”一个人做决定,一个人面对这洛南的一县百姓,大人做的这样好,他怕辜负了大人所托啊。
“怎么你这样死脑筋!”田娘子不屑的拽住丈夫的耳朵,下力气扭了一圈。
“痛、痛、痛——疯了你!”
“你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跟个奶娃子似的,大人不过是去长安做官,驿站、邸报、回京述职,你始终是大人的下属,如今不过是按着大人的路子走,日后有不一样的,只管问就好了,哪里就愁的这个样子。”
“家有贤妻诚不误我啊!”田业一拍脑袋,自己依靠惯了大人,
一下子要自己做决断就做了难。
“说起来,大人是调到了那个地方?”
“大人现任鸿胪寺少卿,为正四品上正议大夫。”
“那不是光管着那群蛮子!”田娘子不忿,“以大人的才华,做户部尚书也绰绰有余,这天下真是没道理可讲。”
“你知道啥,你当是咱小门小户的过家家呢,朝廷里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年三次吏部试,谁不是千人万马中过来的,随便的戳落谁都要引起御史台那群大人的以死相谏。”
田业喝完田娘子递上的糖水,“要知道如今的广王也是领了王爵,虽然上朝,但并没有实际的职位呢,大人要不是一路考上来还有政绩,入不了朝呢。”
“我哪里知道还有这样多的说头。”田娘子咂舌,自己果然管好自己的小家就好了。
想到小家,她不由的又捂着嘴笑,“庞县丞的三姨太历来仗着县尊的宠爱天天嘚瑟,如今我就这样压她头上,她不是要像我从前那样天天找话来奉承我,想不到我还有这样扬眉吐气的一天。”
“咳咳,”田业一口糖水险些喷出来,待田娘子给他拍好背,他小声的说,“庞县丞也高升了,因为他优于算学,得到户部尚书的保举,又过了吏部试,调任户部秘书丞。”
“天底下那样多的青年才俊都比不上他一个半老头子!”田娘子一听就知道里面肯定有赤裸裸的黑幕。
“人家也不大,不过四十有一而已,对于京官来说,正是年富力强,他若不是因为不是进士出身,就是户部尚书他来做我都不觉得意外。”
“他有这样厉害?”
“庞大人深谙官场之道。”田业说的十分保守。
他也很惊讶不过半年的时间,从才认识崔小伯爷到成为崔太妃嫡系,庞县丞的晋升充满了神秘论,隐隐听说他甚至颇得崔太妃的欢心。
“尽算他人的帐,你明天同我核算一遍,大人将她手里的股份都兑了出来,我们势必要算好,不说多回报大人,也不能让她受损失。”
“大人要出兑股份,这正是下蛋的金母鸡,这两年翻了多少倍,这说丢就丢?”
“没办法,在她那样的位置盯着的眼睛就多了!”
“一五得五——这可是天大的一笔数字,”田娘子咂舌,当年大人投了差不多20万两金,如今整整翻了三倍,大人竟然舍得丢了这只下蛋的金母鸡,而且县衙要拿出差不多60万两金,“拿得出来么?”
“要不说大人仁义,就是卖给其他人也不是不可以,但大人为了尽量保护县衙的利益,同意分五期支付,并将其中的十分之一拿出来做培育新种的奖金!”
“这真是升官发财了!”自己要是能像大人这样,少活十辈子也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