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肤的凉风在他的脸上轻拂,这让他心情非常地舒畅,这几天因为连续不断地做噩梦,使得精神有点差,他甚至考虑要不要先回市里的医院上班,待到一个月后迁灵牌的日子到了再回来。
但是,想到自己就这样地撒手不管的话,也不是很好。自己意识到了这噩梦的根源,目前来看,也只有自己才发觉到了那股怨念的存在,如此一走了之,其他进入噩梦的村民要怎么办?迈开脚步离开这个村子很容易做到,只是,以后在内心审视自己这种自私的行为时?怕是会羞愧满面。
另外,遥子和琪琪也在这个村子里生活,哪天要是她们也进入了那噩梦世界,受到了伤害,那又要怎么办?
再说,他知道自己这次要是离开这个村子,估计以后再也没有和遥子见面的机会了,这更让他难以接受。
遥子,这个美丽的女子,大概还不知道有一个见了她就逃跑的男人在暗暗地思恋着她吧。她更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了能和她见面,宁愿在这个村子居住下来,承受噩梦带给的种种困扰。
他既不想自己今后会不时地产生这种羞愧的心情;也不想以后见不到遥子,所以他决定在这个村子继续呆下来,留下来解开这个噩梦之谜。
他不知道这两个原因哪个才是让他最后作出这样的决定的,他希望是前一个,这种为大众付出的行为比较符合他心目中对自己的理想形象,不过,究竟是不是如此,大概也就只有他知道了。
他心中想着如何去调查那个在噩梦的学校里出现的小孩子,他知道这是关键,可是,看似简单,做起来却非常地复杂。
不过,话说回来,也真的是讽刺得很,他表面上一听到鬼神的事,就会条件反射般地视之为迷信,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比任何人都还要‘迷信’。
试问,一个不信这类东西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噩梦而回乡?
自然,他的这些思维自己并不清楚。
第二十四章 误会
他带着陈南海交给他的铁盒子,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了一条街巷的入口前。这里的房子大部分是平房,中间错落着两三栋两层高的小洋房。有几个村妇在自家门口晾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几个小孩子在街巷的入口处的空地玩着跳绳的游戏。从这里可以听到不远处的学校小孩子朗朗的读书声,声声入耳。
他走到玩游戏的小孩子旁,问道:“小朋友,你们哪个知道李海山的家在那里吗?”
“李海山?”一个戴着蝴蝶结的小女孩歪着头想了一下,“是李伯伯的家?这条巷子走进去,左转的一条小胡同,最里面靠南边的就是了。”
“谢谢啦。”他对这个小女孩笑了笑,朝街巷里走去。
“叔叔!”
“怎么啦?”他听到那个女孩子在叫他,便回头问。
“那个穿黑衣服的小朋友,我可以跟他一起玩吗?”小女孩朝自己身后指了指。
“小朋友?”他一怔,自己身后哪里有什么小朋友?马上回头一看,哪里有什么小孩子?他有点上当的感觉,觉得自己被这个小女孩耍了,当下微微苦笑。
那个小女孩正全身贯注地和其他的小孩子玩游戏,好像刚才的问话不是他问的似的,他正要问她刚才看到了哪个黑衣的小孩子,话语刚到喉咙,想了想,又把它咽了回去。
他走过这条街巷,按那个小女孩子说的,左转走入另一条小街,这条小街很窄,而且比较深。两边的民房很矮,也很破旧,大部分的房子都紧闭着门,看样子也没有人居住。
他走着走着,经过左边的一个民房时,这间民房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来,一个老婆婆躬着身吃力地走了出来,扶着门沿坐在门口,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老婆婆的房子很幽暗,里面有一盏油灯发出暗弱的光。藉着这灯光,他看到了房里面有一张床,还有一个长形物,一看才知道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他知道这地方的风俗,乡下的孤寡鳏独的老年人都会预先买好一口棺材,预备自己的过世,这样的棺材一般都会放在自己的起居室。
不过,在这个深窄无人居住的小巷,虽然是光天化日之下,这口棺材还是让他心里有点发毛,心想赶紧将铁盒子交给那个叫李海山的人,然后赶快离开这里。
“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的。”老婆婆咕哝着,好像自言自语,“晚上人倒是很多,都站在床边看着你,你问话他们也不答,只会看着你,看着你啊,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
他听这个老婆婆的自言自语,觉得有点怪异,赶紧放快脚步向街巷深处走去。
最里面靠南边的房子,他默念着小女孩的话,看着左边这间房门虚掩的民房,里面透出微弱的油灯光。
大概就是这间了,他想道。
将铁盒子拿在手,他轻轻地敲了敲门,“李伯伯。”没人回应,“李伯伯。”他又敲了几下,听到了里面传出了几声小孩子的笑声,不过,没人出来。
“我进来了。”他边说边轻轻地推开了门。
这间房屋只有一个单房,比较狭小,闷焗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右边摆着一张小供桌,上面供奉着几座灵牌,一盏小油灯正摆在灵牌前,无风自摇。左边处有一张木床,上面沾满灰尘。床头处有张木椅,木椅上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背向着自己,从他苍老的背影来看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