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都还旋着点旖旎,可捏出这旖旎的人却又一本正经了。
顾玉琢陷在微妙的尴尬中,同时又非常激动和兴奋,一分钟内往陆南川那边瞟了好几眼。
有男朋友了啊。
虽然是毫无防备突然有的,但有了啊。
脱单了啊。
好大一个新闻啊。
可惜没有人能分享。
许尧臣那混蛋,要是知道这事儿,能打个飞的回来当面嘲讽他一小时不带重样的。
袁茂也算了,袁茂会立马通知饶姐,饶姐会立马劈死他。
“看不够吗?”陆南川正剥耙耙柑,此刻在浓郁的柑橘香里转头,拍拍挨着他的那点空地,“那坐过来看。”
哇,陆老师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黑崽抱着靠垫蹭过去,仰着脖子观察他,眯起一双圆眼睛问:“快问快答。”
陆南川腾出一手来捋他拱乱的头发,说:“行,来吧。”
“你是不是谈过一车皮的小可爱了?”
“确定现在就要知道我有几个旧情人?”陆南川往他嘴里塞了一瓣耙耙柑,又给手里塞了一张纸,“嚼嚼,把渣吐了。”
他换个问法:“骆岑是其中一个吗?”
陆南川把耙耙柑都掰在碗一样的皮里,放他肚皮前的靠垫上,“憋一下午了吧?就等着问呢,是不是?”
顾玉琢不承认,绷着脸。
“骆岑是我的发小,从小穿开裆裤时候就认识了。”陆南川把他连人带靠垫一起拢到怀里,“你和小许没事儿就上热搜,我也挺嫉妒,你不解释解释吗?”
“我和……不对啊陆老师,你一句开裆裤就完了?那雕塑展你怎么不喊我去玩儿呢,我也挺有流量的,不蹭白不蹭么。”
陆南川抓着他手,掐着手指玩,却没应他的话,反而把球扣回去:“你不是去西宁了?勇敢地和好兄弟一块儿把自己往肠胃炎上送,我也不好打扰你。”
超话里现在闹成什么样不用看也知道,顾玉琢多少理亏,但骆岑可是“天才”,他一个“庸才”,这时候难免要冒出一点攀比心态,本来不是男朋友还能维持微妙平衡,这一下关系拉近了、亲密了,自然要失衡。
但也不能一下子穷追猛打地问,不好。
没恋爱时是根直不楞登的棒槌,一旦有了男朋友就如同棒槌头顶开花,生出那么点“敏感”来。
“沉着cp那都是姑娘们嗑着玩的,自娱自乐。”黑崽拿出手机来登小号,手速快得如同一个拿工资的水军,“再说我们俩也有个超话,你看,叫咕噜。”
咕噜这超话最初是怎么弄起来的已经不可考了,但它作为一个邪教居然没凉反而挺热闹就实属诡异。
也不知道吃瓜群众们是在诸多娱乐圈水军包围中生出了叛逆还是怎么,咕噜逐渐成了一个“实话”集散地,发言前不挂一句“实话说”都不好意思开口般。
“不厚道呐,他们把你和骆岑的照片发咕噜来了。‘讲真,你们嗑顾陆不如嗑陆骆’,‘眼神拉丝,有’……你拉丝儿了么?”顾玉琢举着手机,把图片放大了往陆南川眼前送,“看。”
陆南川不近视也不瞎,他一打开就看见了。
——看是看见了,但只当没看见。
倒是小朋友这个醋了又没真醋的样子让他心痒,没忍住抓他手亲了口,“回头我帮你要点花絮发上去,咱赢得有理有据。”
幼稚的“统一战线”让黑崽本来就胡闹大于较真的心情舔了蜜糖一样,甜起来,以至于他到睡着前都没去思考,怎么就从邦邦直变成一卷盘香了。
第二天醒来,他先跑客房看了眼,陆南川已经走了。
客房有一盏造型像鹿角又像树杈子的台灯,现在灯的杈子上挂着一个坠子,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顾玉琢视力好,一眼就看见是只小狐狸——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