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琢没想到他得罪前辈的理由是看了不该看的,他回去躺床上愣是失眠了五分钟,最后没抵挡住落下的眼皮,睡熟了。
等这一觉睁眼,他已经把前一夜的事忘差不多了,伸个懒腰,又是一条春光明媚的狗崽子。
导演组织大伙剧本围读,早饭之后就得去。
顾玉琢睡眼惺忪去卫生间刷牙,在地上看见一小滩水,挺纳闷的,心说我半夜起来撒尿尿地上了?
这么一想,把自己恶心得直哆嗦。
刷完牙,他卷着一厚沓纸把地上水擦了,又拿袁茂准备的消毒液在上面喷了喷。
收拾完,袁茂就来敲门了,对他生物钟是拿捏得死死的。
到了餐厅,顾玉琢和袁茂分头逛一圈,桌面半壁江山立刻被杯盘占据。
——顾玉琢一向吃嘛嘛香,只要经纪人饶晓倩不在跟前,袁茂根本压不住他,只能由他胡吃海塞。
好在他岁数不大,新陈代谢还没往下掉,又是健身房常客,身上小肌肉还是挺有样的,没事也能撩开衣摆秀一秀腹肌。
袁茂给顾玉琢续了一碗鸡汤馄饨,旁边姜鹭的助理没在,他顺手帮着给拿了瓶气泡水。
没了刚见面时的拘谨,姜鹭也能多说几句了,和顾玉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眼皮一抬,看见陆南川,她挺感慨道:“陆老师好像很少用助理,听说忙不开时候都是剧组临时给配一个。”
顾玉琢目光顺过去,咂摸了一瞬,不知道怎么又想起前一晚的“风景”,不走心地点头道:“是哦。”
有的人不见得忙到脚打后脑勺,却非得一个人用四五个助理,这种就纯粹有病。可要放顾玉琢身上,真让他一个人独来独往,又真不行。
这么一对比,就显得陆南川不是个一般人了。
姜鹭已经撤回目光,专注地喝燕麦粥,一小口一小口地抿。顾玉琢的视线却还悄悄地追着陆南川,就看他转一圈出去了,像散步散错了方向。
按计划,吃完饭主创们要聚到会议室去围读,却没料外联有突发情况要找导演和制片商量,一群人只好作鸟兽散,该干嘛干嘛去。
顾玉琢跟大部队走了反方向,带袁茂右拐出门了——他的生命在于动,不在于静,过度静止可能会让他丧命。
酒店后面有一片湖,面积非常大,单从外形看也分不出是人工挖掘还是天然形成。
顾玉琢绕着湖先走了半圈,感觉肚子里的汤水下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抻胳膊抻腿,弯腰撅屁股地热身。
袁茂站在他前面,老母鸡展翅一样挡着远处代拍的镜头。
顾玉琢弓着背,闷声感慨,说你瞧他们多敬业,一大早就在门口堆着了。刚出来时候还看见一大哥在抠眼屎,感觉人都刚睡醒,腿就能自动跟上,真是训练有素。
袁茂瞄他一眼,说你还有功夫看别人眼屎,你自己的抠干净了么。
顾玉琢眨巴眨巴,撑大了眼眶,说净得像刚开过眼角。
五分钟后,不动会死的崽沿着湖跑起来。代拍在后面跟着,没敢直接往他脸上怼,离着大概十米远,又鬼祟又挺光明正大。
潮湿的风裹上来,搔着干燥的鼻腔,让顾玉琢还没跑到二百米就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湖面四周空旷,他一猛子觉得自己竟然打出了回音,在耳边嗡嗡嗡。
袁茂追上来,给他拽了张纸巾:“别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