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自然会猜到其中意思。
方才秦晟手中黑匣子,恐装的便是天子亲笔圣旨,如今此时牵扯至太后宫中,天子难免要为太后考虑上几分。
她不由想起太子的蹊跷来。
吩咐车夫直奔去了章府。
因着在宫门口同秦晟耽搁了些时辰,等她到章府门前时,足足比芝表姐要晚上两刻钟。
婆子迎着她去了老夫人院中。
行至院门前,只见主屋门前有婆子守着,旁的婢女一应在外头廊下候着。
守在门口的婆子瞧见她来,行了一礼,“表小姐,容老奴先进去通传一声。”
话落,那婆子敲了敲房门,听见里头声音,这才掀了竹帘,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不多时,那婆子出来,将她迎了进去。
秋韵便在外头候着。
屋内门窗紧闭,阳光从窗柩缝隙处散落进来,为屋内照起微弱的光芒来。
外祖母侧靠在软榻上,芝表姐坐在一侧,舅母谢氏背过身子立在屋内。
“外祖母、舅母、芝表姐。”
宋锦悦一一行了礼,谢氏这才缓缓转过身子,眼眶微红。
“悦儿,坐下说话罢。”
章老夫人指了指一旁空着的位子,示意她坐下说话。
“芝儿,你自幼祖母从不曾拘束于你,你自出生起,便注定是要进宫去的……虽然这些年你姑母未曾提起此事,可太子一直空置东宫,皇帝都未曾插手过此事。”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能进宫……”
章老夫人拉着孙女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一连声地叹了几口气。
这个事情,原就是板上钉钉,虽未曾再明面上提起。
因着一来,章家实在是不愿再将家中女儿送入宫中去。
章家本就是靠着世代祖辈们在战场上拼死挣来的军功,才在朝中立稳了一席之地,绝不是靠着中宫外戚的身份,才在宫中立足。
皇后也是不忍将外甥女送进宫中,实在是自己吃过的苦,不愿外甥女再吃。
毕竟一国之母其中的辛酸,唯有她自己清楚。
若不是太子先前为着烟儿闹的沸沸扬扬,现下又有谁家敢将自家女儿送入东宫?
且如今太子又成了那番样子。
就更加没人敢将自家女儿送入东宫。
此时的章家,包括皇后,都不得不面对要将章定芝送入东宫的这个事实。
谢氏眼泪又悄悄落了两滴。
“外祖母,我今日瞧了太子殿下,总觉得殿下这呆傻有些蹊跷。”
见众人神色愁苦,无非为的,就是恐怕太子会一直这般下去。
宋锦悦这才说起今日所见。
章老夫人并不知其中关窍,皇后来信,只隐约同她提起,太子的病,恐是难好,让章府做好准备。
“悦儿此话当真?”老夫人追问起她详情来。
宋锦悦便将今日瞧见太子所见一一详细道了来。
离开章府后,宋锦悦便直奔回了国公府。
她并未回明筑轩,而是直奔去了前厅,命人将宋清唤了来。
宋知现下还在巡城司外头守着,她特意叮嘱过宋知,莫要出差错,若有人劫牢,务必将李掌柜同铃儿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