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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离开山里的那天算起,怎么也有十年了吧?”岑砀伸出一根指头,“这十年,你从未回去过,自然不会知道,我们的族长,如今变得多么软弱,多么妇人之仁。”
“善良……”岑砀呵了一声,“善良的人可以掌管羔羊,可是在狼群中,她担不起族长之任。”
“岑如霜,我来找你,是同你合作。”岑砀道,“我们不能轻易下来,待的时间也不能那么长,下来的法门也叫她死死攥着,只要你帮我从她那儿套取随意上下的秘密,日后,等我们卷土重来,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岑如霜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难掩讽刺。
“岑砀,你该知道,你只不过是一个血脉被污染了的男人,男人,在我们族中,只能当一块石头,你不要妄想自己是一块璞玉了。”岑如霜声音骤冷,一字一顿,字字锥心,“我族族长,从古至今,皆是女子。唯有血脉纯净的女子,才堪此大任!你一个男人,凭什么肖想那个位置?凭你一身毒辣的计谋还是睚眦必报的心眼?”
“才堪此大任?!”岑砀终于按捺不住,他猛地站了起来,声音也变厉,“如果当真是这样,当年我们又怎么会躲藏起来,怎么会这么多年,只能蜗居在那样一块地方。”
“你在下面这么久,难道不曾见到万里山河的风光?!这些本该是我们的!现在享受着这一切的人,不过是一群杂鱼,一群下等的贡品!正因为当年族长的一念之差,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岑砀深吸一口气,他冷静了些,盯着岑如霜,“你当姐姐不知道我的心思吗?那又如何,她需要我替她办事。”
“你们找到了活石,却没能将活石带回来,岑如霜,你知道该如何受罚。”
岑如霜面色未变,她冷眸看向岑砀,而后往前走了半步,只见她手腕一翻,小刀从她胳膊上划过,鲜血涌出。
淡淡的血腥气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旋即,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是成群的小虫,黑色的虫子从床底,边缝,爬了出来,爬向了岑如霜的方向。
岑砀退了两步,重新坐了下来,“岑如霜,你说我的血脉肮脏,可是你那样崇敬的族长,不也生下了一个杂种吗?”
“她才是污染了我族血脉的罪人!”
那些黑色的小虫潮水一般涌上了岑如霜的身体。
它们彼此托举着,朝着岑如霜手臂上的伤口涌了过去。
那些虫子每一个的个头都很小,它们很轻易就钻进了岑如霜的皮肤下方。
伤口处的皮肤上下翻动着,岑如霜额头上沁出汗珠来。
那是蚀骨的疼,可她应是没有吭一声。
这罚,她该受。
岑砀是带着族长的信来的,活石是族长需要的。
她在陈郡住了这么久,守着活石那么久,现在却没有能将活石带回来,这痛苦,是她咎由自取的。
可心甘情愿受罚,是因为族长,并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岑砀。
听岑砀说起十多年前的事情,岑如霜脸色冷了下来,“岑砀,你就死心吧,族长的女儿我见过,很是机灵且灵气十足。等时机到了,定能接替族长御蛟。”
“而你,只能趋势这些肮脏恶心的小虫,和你的人一样卑劣!”
岑砀的眸光冷了下来。
只是他没有同岑如霜争辩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岑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