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保护叶瑾宁的暗卫应该是顾寒,奈何顾寒病倒了,加上叶瑾宁不待见他,所以姬成泽便把顾寒替换了下来,换了另外两名暗卫。
这其中的一名暗卫回到盛京城后,本来是想去通知姬成泽的,结果半道上被叶邵寅给认了出来。
暗卫看是叶邵寅,便把崇阳寺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叶邵寅,叶邵寅一听,脸上不正经的笑容直接就消失了。
“捉妖?”叶邵寅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另一边,叶瑾宁还在跟那群人对峙,她双手负于背后,面无表情道:“经书中自有正道的力量,我若真是妖怪,跟你们论经,自会被经书中的力量打回原形,你们难道还能怕我不成?更何况这次论经我也不挑难的东西,毕竟难的你们也不会,就论生死,谁从经书中说出最多关于生与死的禅言,谁就赢,敢不敢来?”
叶瑾宁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但在场的和尚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出来应战。
叶瑾宁哼了声,有些不高兴,敢捉妖却不敢论经,莫非是怕暴露了他们经书读得不够的问题?
她失望地正想转身离开,忽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贫僧来吧!”
叶瑾宁循声望去,那群和尚让开了一条道,从他们身后走出了一个二十岁上下,眉清目秀的和尚,赫然是之前在寺庙前迎接她们的那个,叫什么琮阳大师的那位。
“贫僧自幼便在崇阳寺修行,对经书略知一二。”
叶瑾宁看了看他,觉得这个人略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在脑子里搜索一番,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索性就不想了,“成,看您年岁轻的份上,我不跟您争,您先来吧!输了可不准哭鼻子。”
琮阳大师微怔,一直半垂的眼皮终于掀开,看向了叶瑾宁,他的眼眸中无波无纹,像一摊死水。
叶瑾宁摇了摇头,端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道:“您的命数告诉我,您小时候就是个爱哭鼻子的鼻涕虫,摔倒了哭,不摔倒也哭,看不见人哭,看得见人也哭,愣是把父母哭得都不要您了,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您长大了,骨子里的东西肯定还在的,您可别以为我会因为怕您哭就会放水,想都别想。”
琮阳大师:“……”
其他和尚:“……”
她在说什么?她说的人真的是受他们敬仰,名动天下,日后极有可能成为一代圣僧的琮阳大师兄?
琮阳无波的眼眸中似乎划过了什么东西,他淡淡地回应道:“好。”
随即,两人端坐在地上,琮阳摆出了标准的打坐姿势,至于叶瑾宁,叶瑾宁用手撑着下巴,砸巴着嘴好似已经开始觉得无聊。
“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来独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叶瑾宁点头,“《无量寿经》中的内容,一上来就讲爱恨情。欲,和尚就是和尚,开口就想看透俗世爱欲,您可听过越是想看透就越看不透?罢,我便送你一言,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劳尘。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若不断淫,必落魔道。您色戒都未必过得了,就想断情绝爱简直做梦。”
琮阳:“……”
“嘶……”众位和尚脸色有些难看了,这不是在拐着弯说琮阳大师兄心有淫。欲,三味未定无法。轮回吗?真敢说。
叶家的女眷对这些东西云里雾里,根本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瑾姐儿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淫心什么尘不可出?”王氏不解地问。
谢氏回道:“姐儿是在说琮阳大师心有淫。欲,还未参透,以后怕是会破色戒堕魔道。”
叶家众人:“……”
这种话也敢说?不怕今天走不出崇阳寺?
琮阳的心境有些不稳,怕自己受叶瑾宁影响,他又接着论道:“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生灭法,佛说皆是空。”
叶瑾宁又道:“《造像功德经》吗?这回是想灭缘法,死后跳出五行?既如此,我便回您一句,皱者不变,不皱非变,变者受灭,彼不变者,原无生灭,云何于中受汝生死?何必将自己的生死置于那生生灭灭之中呢?以为自己身死之后一切就绝灭了,说大话也不知羞,您就是容易生执念的那种人,想跳脱五行,先修炼个五百年勘破了执念再说。”
琮阳:“……”
其他所有人:“……”
琮阳抿了抿唇道:“施主,贫道只是在与你论经。”
叶瑾宁点了点头,“我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