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姬成泽身上那梅花的幽香就钻进了叶瑾宁的鼻尖,叶瑾宁睡眼半开,眼角余光瞧见了外面的夜色,黑沉沉的,好像已经不早了。
还没缓过来,一道黑影就包住了她,叶瑾宁眼皮一动,下意识就要醒来。
包住她的黑影在她耳边柔声说道:“阿宁听话,乖乖睡觉,我出去一趟,等你醒来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说完,他摸了摸叶瑾宁的脸,俯身,在叶瑾宁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没等叶瑾宁反应,他就打开门,衣角翩跹,长发。缥缈地出去了。
房间内,叶瑾宁已经睁开了眼,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并没有摸到水一类的东西,纳闷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不然怎么会梦见姬成泽?
她也没想太多,砸巴了下嘴,眼睛一闭,又继续睡觉了。
另一边,火光四射,整座谢府乱成一团。
耳边打斗的声音不歇,兵器交织碰撞,杀人时的惨叫都没有影响到姬成泽,姬成泽身穿一袭白色的大氅,并不在意地上的雪被沾上了血,更不顾脚边那些死伤惨重的人,一步步地往谢家主所在的方向走去。
很快就来到主屋,主屋的门虚掩着,姬成泽眼皮一动,推开了门。
月光徐徐地照进了屋内,让姬成泽看了个清楚。
屋里,地上正躺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脸上的表情还维持着死前的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不远处的主座上,正坐着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少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小刀,刀上沾着尚未凝固的血,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时,狭长的凤眼轻佻,看向了姬成泽,“哟,六哥你终于来了。”
“果然是你,”姬成泽冷冷地看着他,毫不意外。
“果然是我?莫非六哥一早就知道了我是谁?我这不是隐藏得挺好的吗?”少年摊了摊手。
姬成泽摇头,“我一早就知道了有船跟着我们从盛京城出来,倒没想到是你,你先前戴了两张面具,我确实没认出你。”
少年愣了下,随即哈哈笑道:“真难得,我居然也有骗过六哥的一天。”
他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恶劣地道:“是我的功力渐长,还是六哥只顾着女儿情长脑子都钝了?”
姬成泽并没有被他惹怒,他看了看他,问道:“你来这里做甚?别告诉我,你千里迢迢跟着我来江南,又隐瞒身份掳走阿宁,就只是好玩,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的……九弟。”
来的人正是九皇子姬嘉洲,姬嘉洲不受姬成泽威胁地笑出了声,说道:“何必这么生气?我不就掳走了小娘子去秋原山暂住几天么?你现在可不应该指责我,反倒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你们能发现得了金矿铁矿?你看我为了向你示好,都不惜动用我的人帮你除掉谢家,还脏我的手为你铲除了谢勤,不用你大费周章地想靠着他污蔑你的借口动手了,你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拢谢家,还能坐收渔翁之利将谢家底下的铜矿据为己有,一下子拥有三条矿脉,只要瞒着父皇和我们那群兄弟,在这里发展私兵,便能神不知鬼不觉了不是?”
姬成泽即使被说中所有,也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也神色未变,只是眸光微沉。
姬嘉洲起了身,“至于我,六哥更不用担心,我不会成为你的威胁,至少现在不会,相反我还会助你一臂之力。”
“你不怕惹恼大哥?”
姬嘉洲嗤笑了声,“大哥太无趣了,哪有小娘子有趣?现在比起大哥,还是小娘子更吸引我,她又被父皇指给了你,在我没厌倦她之前,自然是她想帮谁,我就帮谁。”
姬成泽听得出他在说谁,这脸色霎时间变得不太好看。
姬嘉洲挥了挥手,“六哥,你慢慢清,我好几天没回秋原山,也该回去见见小娘子了。”
“姬嘉洲,那是你六嫂!”
姬嘉洲当做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姬成泽额头跳动得厉害,无力地揉了揉,便叫了谢映和顾寒。
姬成泽的势力加上姬嘉洲留给他的人,一夜间以铁血手腕清理了谢家,收拢了谢家余下的势力和所有财产,谢映接任了谢家主的位置,常州城几乎被换了血。
姬成泽倒没有食言,他们回到秋原山的时候,叶瑾宁刚好醒来,当面就跟叶瑾宁撞上了。
姬成泽有些僵,他身上血气极重,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怕叶瑾宁注意到,结果比起他,她首先注意的,却是他身后的那群手下。
张口就来了一句,“你们印堂发黑,身上沾上了怨气,以后怕是不得好死了,恐怕还得死不瞑目。”
“……”
艹,他们刚经历了一场血战,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就不能说他们点好?
刚入门想找叶瑾宁的秋原山村民脚步顿住,有些尴尬,不知道应不应该退出去。
显然叶瑾宁已经看到了他们。
正想拜见,叶瑾宁就惊呼道:“你们怎么还没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