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交代下人转述的话是,知道他失去了赵鹤德这个好朋友太难过,劝他要宽心,不要跟人品不端的人交朋友,还告诉他天涯何处无芳草,没必要单恋一株草。
听到这番话的何容睿差点没想捅死她!
他跟赵鹤德哪里是好朋友了?又哪里单恋他?
他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好么?听到名字都要炸毛,居然还能被叶瑾宁曲解成这个鬼样子。
一想起来他就呕血,要不是有事要问,他才不会找她。
至于叶瑾宁,叶瑾宁之前虽然也有些气愤何容睿坑她去见赵立笙,但后来听说何容睿在赵鹤德出事后很是萎靡,连门都不出了,这气也就消了下去。
她是大女子,该大气,做不来小肚鸡肠的事,于是便原谅了何容睿。
叶瑾宁见他半天不说话,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直女思维的她自然是搞不懂的,她等了许久没见他反应,便开口问道:“小侯爷,你叫我来是想跟我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吗?是的话你肯定找错人了,我不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跟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
“……谁小孩?”何容睿气得吼了一声,吼完后发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大,又被叶瑾宁牵着鼻子走,他这才收敛了脾气,将火气咽下,但还是对着叶瑾宁直哼哼。
叶瑾宁想起了府里的姨娘曾说过,女人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到那些日子就提不起劲,见谁都不高兴,那男人呢?男人也应该有吧?就像何容睿这种,动不动生气甩脸色的,难不成是那几天到了?
她想起好脾气的柳姨娘,在那几天也是不怎么搭理自己的。
这样一想,她就有些理解何容睿了,于是难得的耐住了性子跟他说话,“小侯爷,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何容睿即便还臭着脸,还是拽拽地说道:“臭丫头,我问你件事,你之前不是说过,我父亲的另一个儿子,就是我那私生子弟弟,你不是说过他会认祖归宗,日后在我的锤炼下,”说到这里他脸上有些燥,还是坚持说了下去,“不到十六岁就高中榜首,成为少有美名的青年才俊吗?”
叶瑾宁没有反应,根本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何容睿看她这样,有些闹心,“就是说,他现在已经入不了我何府了,皇上那么说他,未来恐怕也无法参加科举,他的未来怕是毁了,已经实现不了你之前说的那个未来,那他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何容睿是不喜欢他,也憎恨他的母亲抢走了他的父亲,但看他落得那个下场,他这心怎么就硬不起来了。
怎么说那都是个五岁不到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本来应该有一个光明的前景,美好的未来,却因为被卷入大人的纷争,而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他不知道也就罢了,但他一旦知道了叶瑾宁的本事,听到叶瑾宁提及过他原本该有的未来,再对比现在的处境,他就矛盾挣扎,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个疑惑,他的母亲这样擅自去改变了人家的未来,真的没问题吗?
他们这些人,不会背上改变别人命运的罪恶吗?
叶瑾宁看他那么认真,还以为他想说什么,结果是问何景铭的事。
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道你想问什么呢!像个姑娘似的在那里扭捏了半天,原来是担心这个啊。”
“……姑、姑娘?”究竟谁才是姑娘啊摔?!
“你尽管放心,他的命数确实发生了变化,也再也入不了何家的族谱,过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在他少年这段期间,吃的苦头是比被你磨炼得多。”
何容睿听她这么一说,有些难过地闭了闭眼,心里陡然对何景铭充满愧疚,他们果然做了错事。
下一秒,叶瑾宁就说了一句差点让他吐血的话,“你遗憾个啥呀?他没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反而是好事,至少没被养成像你这样的纨绔,有什么不好的?”
“咳咳咳,你说什么?”
“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这畏首畏尾的性子哪里还敢跟我之前说的那样对他?肯定是放手让他在府里自生自灭的,他又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天天在眼前晃,迟早有样学样把你讨嫌的纨绔作风给学了个十成十。”
何容睿:“……”
尽管她说的话不好听,但还真被她说中了,何景铭要真入了府,他肯定是做不来叶瑾宁曾经说过的那些事的了,没准刚想要刁难他,就想起叶瑾宁的话,肯定会下意识地去避开。
“现在他入不了府,在底层生活,这样他才能体会到下面的人是怎么过日子的,自然就学会了吃苦,你以为吃苦是一件坏事吗?那可不是,他的性子可是因为这段变数磨炼得更彻底,也更坚毅了。
也是因为这不一样的命数,心性反而变好了,没那么阴鸷,那么憎恨你了,怎么地?你还想改回他先前的命数不成?”
何容睿有些想不通,“改回先前的命数又有什么问题?”
叶瑾宁的脸色古怪了起来,语气微妙道:“我没想到你原来好这口,算了吧,我劝你还是安心接受他现在的命数,真按先前的命数走,你是斗不过他的,你太蠢了,不但被人家打得屁滚尿流,还被他夺了爵,受尽压制出不了头,落得个憋屈一辈子的下场。”